如果我還是三年前那個衝動型的周沫,我肯定站起來甩手走人了。
可是我已經不是了。
我早在前天,就成了林至誠的合法妻子,我雖然無意將自己牽涉到他混亂而高深莫測的家庭裡面來,但是事實上我卻無可避免地把自己糾葛了進來。
換句話說,這個老太太再討厭,她也是林至誠的親人,她看著還是林至誠特別在乎的人,我沒法像嗆林正那樣把她嗆得死去活來。
我思慮了好一陣,想了很久的措辭,這才慢騰騰地說:“林老太太,我跟至誠,是由雙方自願而結合成夫妻的,我們的關係合理合法,而我們往後的日子也會相互扶持共同往前,至誠跟我,都希望得到祝福。”
我的話說完了之後,林老太太沒有情緒地笑了笑,她說:“我自然是會祝福林子的,至於你,沒有這個資格獲得我的祝福。我今天會讓周小姐出現在我的家裡面,也完全是看在林子的面子上。在我的面前,周小姐最好不用賣弄自己那點小聰明。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你的小把戲全在我的眼裡面。但是隻要周小姐聰慧一些,安安生生地努力給林家生孩子,自然生活就會少些挫折。”
她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沒再給我接話的機會,她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顫顫巍巍卻中氣十足地說:“把東西拿進來。”
剛才我已經見過的劉叔很快推門進來了。
他的手上,拿著一個挺古典的盒子,恭恭敬敬地呈給那個老太太。
老太太很隨意地示意了一下,劉叔就挪到我這邊來,客氣但疏遠地說:“周小姐,這是林老太太送給周小姐的禮物。”
在遭遇了那麼多藐視之後,就算有外人在,我也沒法故作驚喜地接過來說謝謝啊之類的,我就這樣慨然不動地坐在那裡,我淡淡地說:“這裡禮物挺好的,謝謝林老太太,但是咱們不熟,我自然無法安心接受林老太太的饋贈,只能感謝林老太太的一番心意,真的十分感謝。”
大概是沒想過我會拒絕,林老太太的臉上浮現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疑惑,卻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也淡淡說:“周小姐不必客氣,對於周小姐而言十分昂貴的東西,對於我而言,卻很普通,最適合用來打發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她衝我說完,又繼續對劉叔說:“送周小姐去休息室候著,等林子回來,禮物包裝好了給他帶回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劉叔已經做出“請”的姿勢。
這赤裸裸的逐客令,我自然是看明白了。
沒再多作逗留,我站起來跟著那個沒表情的中年男人走出去,他最後把我安置在一間啥都齊全的房間裡面,又用特標準的腔調說:“周小姐,你稍等一下,林先生應該很快就過來了。”
他說完,特別嫻熟地給我泡茶,端上,他說:“周小姐,有什麼吩咐,你說就好。”
然後他站在一旁,什麼話都不說,那陣勢分明是盯著我啊臥槽!
我簡直對於這樣的場面無語到了極點,卻為了林至誠,我決定忍,就表露任何一絲不耐煩,只得耐著性子坐著。
林至誠回到的時候,我的內心已經是奔潰的了,但是表面卻不得不裝作很高興的樣子。
他把車開出來的時候,我抱著他在半路上給我買的椰子凍糕吃得很開心的樣子,林至誠卻一下子窺破了天機。
他說:“周沫,行了你別裝了,你高興不高興,我一眼能看出來。”
一下子被戳穿了,我有點無語,也因為林老太太跟我提孩子的事情讓我煩躁到了極點,所以我抿著嘴,沒接話。
林至誠忽然就把車開到了路邊,停了下來。
他把我的臉扭過來對著他,盯著我問:“我奶奶跟你說什麼了?看你煩惱的。”
我實在不想再瞞來瞞去猜來猜去累人,就言簡意賅總結了一下林老太的話:“三個月內我要懷不上孩子,我就走。”
林至誠很無語了,他隨即拿起電話,似乎是想衝動打過去質問,卻又考慮到了什麼似的,他按捺住了,他說:“她真是老糊塗了!”
很無奈為難的語氣。
很突兀的,他忽然鬆開安全帶,一下子抱過來,小心翼翼地說:“周沫,你可別生氣,我家裡的人說話就這樣的,總之不管怎麼樣都好,你是我林至誠的合法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