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醫院的時候,林至誠已經等在大門口了,他朝著我迎上來,握住我的手問:“怎麼去那麼久?咖啡沒買呀?“
我把包包遞給他幫我拎著,然後我言簡意賅地說:“買了,潑了。”
林至誠看我的表情,他的眉宇糾結了一下,問了一句:“潑了孫茜茜?”
我點了點頭。
他張了張嘴,卻又看了看我的表情,沒再說什麼,而是說:“李先勇現在情況不算太差,我已經安排轉院了,今天我們就先回去吧。”
我回到家裡,才知道林至誠安排的醫生過來了。
是兩個慈眉善目的中老年女醫生。
整個檢查過程,都在客房裡面進行,整個過程漫長並且複雜,各種電子儀器換來換去,差不多三個小時之後,這一切總算結束。
在醫生把東西收拾完拜別了之後,林至誠擁著我坐在沙發上,他似乎是考慮了良久之後才說了我:“周沫,以後不準那麼衝動了,知道沒有。”
我把手擰在一起,半響後才淡淡地說:“我忍不住。”
我不想再向林至誠複述孫茜茜當時的話有多難聽,我也沒有這個勇氣再說一次,我再說完這句毫無配合度的話之後,轉而問:“檢查完了,不給結果醫生就走了嗎?”
林至誠將我的手按在他的大腿上,他輕鬆自在地說:“結果要過幾天才能拿到的,別急別急。”
我噢了一聲,推開他的手站起來說:“我去做飯了。”
菜是林至誠幫忙洗的,他在洗菜的時候,我說:“林至誠,我們明天回去上班好不好?”
林至誠把那些菜心放在菜筐子裡面,他想了想說:“我們還有五天假期啊,可以想想去哪裡玩。”
但是我一天也不想等了。
讓孫茜茜這樣的人渣多在外面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我都覺得對不起這個地球。
而我想回去宏德,是想接著宏德的掩護,親自去一趟給孫茜茜那個違法造假的工廠供貨的廠商那裡。
距離新思科要透過展會來進行招納投資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我就喜歡看到孫茜茜她從最高處摔下去。
大部分人在站在最高最夢幻的時候摔下去,是最狼狽的,我相信她孫茜茜也不例外。
我正想得出神,林至誠忽然用他沾著水汽的手一下子從身後過來環住我,他輕聲問:“老婆,你在想什麼?”
我還是無法習慣被稱為“老婆”,感覺特別扭,所以我微微頂了一下他的手臂說:“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唄。”
林至誠噢了一聲,他說:“那好吧。”
吃完飯,我在看電視的時候,他去給薄荷澆水,他的電話突然響了。
我就在那裡喊他說:“林至誠,你電話響了。”
林至誠沒過來,他也在那裡跟我隔空喊話說:“你幫我接一下。”
我看了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我隨手按了一個接聽。
通了之後,那邊吵雜得震耳發聵,我試探地湊上去說了一聲:“你好,請說。”
楊橋的聲音忽然靡靡地傳過來,她大概是喝醉了,才會聽到我的聲音之後還繼續說:“林至誠,我在蘇荷,你能過來接我一下嗎?”
我遲疑了一下,正要把電話給林至誠拿去,那頭已經掛了。
林至誠甩了手上的水回到大廳,看到我拿著手機發呆,他走過來問:“怎麼了?”
我想了想,雖然我很不爽楊橋喝多了打給林至誠,但大家都是女人,她如果是一個人在那種地方喝多了沒人接難保不會出事,所以我最終還是說:“楊橋打來的,說她在蘇荷,找你去接。”
我以為林至誠會跟我解釋一下什麼我出去一下就回來,但是他沒有。
他一把抓過我手上的手機急急忙忙地說:“周沫,我出去一趟。”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拿了錢包車鑰匙走過去按了密碼鎖開門出去了。
隨著門被他飛快地帶起來發出的聲響迴盪在我的耳朵裡面,我這才從混沌中清醒過來,有點意氣闌珊地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