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沒事兒吧?”
喬儒先生將沈愚山護在身後,仔細打量著這極為欣賞的學生,面容又是慈祥,又帶著些許……既驚且喜的神色。
喬儒先生是真沒想到,沈愚山靠著自己竟修煉到這等地步,他所贈的那些靈石固然能加快修行,但也不至於快到讓他這個先生都生出“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感覺。
可是,方才喬儒先生匆匆下山,遠遠望見沈愚山與馬純良的打鬥,竟真的要對沈愚山刮目相看了。
“愚山,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難道說是你祖父留下的福澤?”喬儒先生又是欣慰,又是好奇的問道。
“……是的。”
沈愚山順勢點了點頭,都不用費心解釋了,索性全推給駕鶴西去的祖父。
“先生,請不要告訴我叔叔嬸嬸。”沈愚山補充道。
喬儒先生微笑著點點頭,旋即轉身,面帶慍色的看著馬純良。
“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這位道長,大道理你我都懂,我也不多費唇舌,養惡不可為,道長請回吧。”
馬純良自然不敢反駁,喬儒先生或許臨戰經驗未必有他十分之一,但畢竟實力境界是與他近乎等同的層次,何況身邊又有一個叫人忌憚的少年,馬純良可不敢硬氣。
“好吧,那我們回去吧。”
馬純良推開張林的扶持,揮揮手轉身下山,不曾想那一掌的風情,沈愚山懷中玉佩傳遞給他的等階壓制實在厲害,腿彎一軟,又是一個狠狠的踉蹌。
“你們快扶道長下山。”
張林把正在看戲的隊卒們叫來,待馬純良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這才對著墓碑重重磕了幾個響頭。
沈愚山與喬儒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幕,張員外對張林有天大的恩情,然而此刻張員外有難,雖然是張員外自己甘願犧牲,可是張林遲了一步,終究是有愧於人。
沈愚山的眸底燃起微微燭火,在少年的視線裡,只見張員外似是無可奈何的嘆口氣,然後便悄悄隱去。
“張林大哥,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喬儒先生見危機解除,便又回去接著講課,沈愚山趁著眼下無人,便徑直向張林求解。
“唉,馬純良告訴張開錢,說是能用張員外的魂魄解除僵走陣,然後張開錢便把我支開,幾個隊裡的兄弟不明根底,張員外又素來善心,事情就這樣了。”
張林嘆了口氣,對馬純良與張開錢都是直呼其名,看得出卻是十分厭惡,方才他虛與委蛇的扶著馬春良,不過是這愈來愈蔓延的僵走陣,尚且需要對方來出主意對付。
張林又拱手作揖道:“我得到訊息,急匆匆趕來,幸虧有二郎你在,否則……否則老哥我怕是要背上不義之名了。”
沈愚山忙去扶住,搖頭道:“張員外對我也很好,我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說罷,沈愚山亦是在心底嘆了口氣,張員外情願犧牲自己,除了幫助橋鎮解除僵走陣之禍,亦有輕生的想法吧,魂魄羈縻古墳多年,不得超脫,孤墳野鬼,誰又能熬得住呢。
方才,沈愚山分明從張員外的臉上,看到了這些隱藏起的心思,然而沈愚山又實在無能為力,頓感自己的弱小。
“對了,馬純良此人很有問題,操控僵走陣的山魅應是我祖父當年亂葬崗封印的那隻,我懷疑就是馬純良破壞了封印,這才把山魅放出來的。”
張林猛地一驚,用力抓著沈愚山的肩膀,喝問道:“你說得可當真?”
“我沒有證據,可馬純良與僵走陣同時在橋鎮出現,你不覺得這事兒太過湊巧了嗎?”
頓了頓,沈愚山警告道:“無論如何,張林大哥不要聽信馬純良的一面之詞。”
張林點點頭,認真說道:“有個好訊息,古仙劍派已經有弟子下山,皆是有斬妖除魔經驗之輩,他們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你……到時候避一避吧。”
沈愚山無悲無喜,只是苦笑道:“這樣太過刻意了吧,心蘭的事情,我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話雖如此,你能豁達,別人未必能,聽說心蘭在古仙劍派很得看重,已被什麼青衣姑姑收作衣缽傳人,就怕有人為討歡心,故意為難與你,還是避一避的好。”
沈愚山點點頭,張林既然好心勸他,何必再多加堅持。
“那我走了,有急事兒。”
張林急匆匆便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