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妃在身後不停的呼喚著皇上,身子趴在榻上,直到內侍推開了房中的華門,她這才作罷來。
雙手握拳,一張臉上早已寫滿了猙獰,心口不禁多了一絲咆哮“夏吟歡,我要你這個賤人不得好死。”
夏吟歡,夏吟歡,該死?為什麼自己的腦海中會浮現夏吟歡的影子?本不該喜歡的人,卻一時讓自己的心迷惑了,他的步伐越來越快。
行宮芙蓉帳內,夏吟歡倒在了床頭,身子昏昏沉沉,恍若多了一絲的頭重腳輕,她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對勁。
身為軍醫,她很清楚,這裡的人巴不得她死,想活命,必須得靠自己了,她的臉上已經發白,安德聽說去請了皇上。
身邊的宮女嚇的一個個戴上了面罩,不敢靠近,夏吟歡怕是累了,連呻吟聲都懶得,眾人只知那芙蓉帳內是一個欲死的美人。
夏吟歡知道自己是害了一場大病,夏吟歡扭過頭來,用蒼白的手拉開了芙蓉帳的帳簾“安德回來了沒有?”
“回娘娘的話,安公公去尋皇上了,娘娘怎麼樣了?”眾人的聲音越小,心急卻是不敢靠近,生怕大家染了病。
蓮妃娘娘染了病好歹身邊有皇上不離不棄,夏吟歡雖是身為皇后,身邊除了安德,連幾個說話都沒有。
簫侍衛被皇上送往了房中請太醫治療治療,另外的靖王爺,她也是想都不敢想了,如今也只有夏吟歡一個人孤身奮戰。
“沒事?”夏吟歡搖搖頭,手心已經開始出現了黑色的一團陰影,她知道,這是毒素傾入五臟六腑的前兆,萬一再找不到方法來治,自己真的死路一條。
她必須離開這裡,必須離開,要不然,自己找不到解藥,蒼凜塵他們所有的全部都得死,她不能讓這病,在害了其他人。
她更清楚蒼凜塵根本對自己毫無任何一分仁意,即便這裡的太醫妄圖救自己?可又有幾個是真心相待的。
想到這裡,心竟然不自覺的痛了起來,她自問這一世浪費了太多的感情在不該浪費的人身上,所以終究換來是失望。
這個世界總有些人,如海市蜃樓,空愛一場,依舊天各一方,到頭來只留給自己切膚之痛,如是,還不如不遇算了。
還記得她同簫劍那日去往懸崖時有見到離歡草,若是在加上自己前幾未藥,想要救自己的命怕是不難。
只是這疫病,能不能控制下去,她還是沒有把握,索性還是自己先走,以免得給蒼凜塵惹了麻煩。
他雖無情,可她,斷然不能無意。
她強打起了自己的精神,抓過一個宮女的手,宮女被夏吟歡抓住,一張小臉寫滿了懼意,生怕自己染上了頑疾。
她們可都聽說了,宮外面有錢人害了這病都治不了,如今皇后娘娘這場病來勢洶洶,她只是無辜的宮女,又怎麼救得了自己的命。
一張小臉立刻佈滿了塵埃,眼淚如珍珠般從眼眶中滾了下來,小手試圖從夏吟歡的手掙脫出來,旁邊的幾個宮人更是退的遠遠的,仿若夏吟歡是瘟疫。
六宮之首,無非只是一場虛化,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得到誰的寵幸,這些人的表現,只讓她的心日漸冰冷。
“皇后娘娘,求求您,放過我,我只是一個小小宮女,家裡還有人奉養。”
夏吟歡不禁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活脫脫的要了人的性命,她今日才命人焚燒大量艾草艾葉,也叫安德發了板藍根下去,目的就是防病,沒想到這裡的人,竟還是無一人來信她。
那就罷了,她不能死在深宮之中,她只知道自己滿心熱忱卻因為蒼凜塵一個人,直接打了水漂。
也怪她自己,平白無故的攤上了這些事,動了那些她不該動的情愫。
索性,便把一切收回吧,她走了之後,大家從此天各一方,她不在與她的蓮妃爭寵,而他更不用對自己說上這些冷言冷語。
她是累了。
還記得前世的時候,老師一直說“漂亮的男人,總是會騙人的。”她那時候不懂,而現在寄生這軀殼裡,她才真的懂了,被自己一心歡喜愛上的人冷漠對待,那是一種如何的切膚之痛,心口好像是被蒼凜塵了一個口子,紅色的獻血滲了出來。
自己這傷,更多的是傷在心頭,好不了了。
“行了,你們下去吧,不要進來打擾本宮。”夏吟歡嘴角蒼白,說話時故意沉了幾分,幾個宮女見夏吟歡說話,幾乎是撒腿而去,生怕夏吟歡的病,惹了她們上身。
整個房中,除了異常的華麗之外,空無一物,夏吟歡只感覺自己心內涼冰冰,虧她仁厚待人,從不虧待人一分。
今日,確實讓她寒了心,怕是也讓她看清了以後該怎麼做…
人情冷暖,如今她是看的清的,夏吟歡更不奢望有人來幫助自己,她只記得自己前些日子讓安德給自己找了些藥材,她煉了一丸藥丸。
這藥丸雖不能解百毒,但好歹能延緩毒性發作,夏吟歡已經決定,等自己身子好一些便快些的脫離這鬼地方。
要不然,以她現在的身手,怕是就連這間房子都走不出去,剛剛跟隨的太醫也來過了,對她不過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