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宮議事結束後,李永芳長子李延庚邁著沉重的步子回府。
整場會議對他來說只有三個字形容——小透明。
自從鎮江堡一戰,其父李永芳敗給楊承應後,老汗王對父親的信任大幅下降。
基本上就是鎮守鳳凰城,再也摻和不到大的征伐。
剛到府內,管家小聲來報:“有位故人來訪。”
故人?
李延庚先是一怔,繼而明白了,是明軍派來的細作。
原來李永芳自王化貞時代起就和明朝暗中有聯絡,但沒有建立真正聯絡。從鎮江堡一戰後,李永芳感覺後金有點危險,應該腳踏兩隻船。
於是他暗中讓李延庚和明朝取得聯絡,互相通一些情報。
比如蓋州之役,李延庚就透過細作告知明軍,楊承應只率領一千多人北上。
誰能想到,這是楊承應的障眼法。
李延庚趕緊到書房,接見這位“故人”。
打扮成老菜農的細作,熟練的從爛菜葉裡掏出一封用竹筒裝的信,恭敬的雙手捧著遞給李延庚。
“馬總兵再三讓小人轉告李將軍,望務必成全。”細作小聲地說道。
李延庚心中疑惑,取出竹筒裡的密信一看,恍然大悟。
山海關總兵馬世龍在信中希望他提供廣寧到海州一線的守備情報,明軍打算來一個小規模的作戰行動。
原來總督王象乾的碰瓷式上報,讓馬世龍等一干西軍名將非常沒有面子。
沒參與就是沒參與,搞這些花花腸子幹什麼!
恰巧此時,馬世龍奉命駐守錦州,作為寧遠城的前哨,提防廣寧的後金軍。
為了挽回面子,也為了向朝廷表示自己對得起二十萬內帑,馬世龍打算運用西軍慣用的雞賊戰術,砍幾個人頭就走。
再加上從楊承應那裡買來的人頭,湊個斬首幾百,上報朝廷。
李延庚看完信後,陷入了一陣深思。
大貝勒離開前,將廣寧佈置得非常嚴密,偷襲不僅不能得手,還有可能損失許多人馬。唯一的情況只有蓋州和海州。
蓋州目前沒有兵丁駐守,海州駐兵較少,過一段時間也會駐守大量兵馬。
思來想去,只有目前的耀州驛還能偷襲得手。
“回去告訴馬總兵,耀州驛駐守著四頭領,兵力目前只有三百。讓馬總兵派兵快去偷襲,晚了會有大量計程車兵駐守這些地方。”
李延庚小聲叮囑道。
“這是怎麼回事?”細作忍不住細問。
“楊承應聲東擊西攻下蓋州,幾乎把鑲紅旗打殘。大汗為了以後轉運物資方便,派二貝勒率軍駐守蓋州。如果晚了,就沒機會了。”李延庚急道。
“明白了。”
細作趕緊恭敬的拜了拜,挑著菜籃子快步離開。
李延庚等他一走,趕緊把密信燒了。
細作潛出城後,立刻去樹下找到自己藏起來的快馬,飛奔離開。
一兩日便抵達錦州,向馬世龍稟報此事。
馬世龍,字蒼淵,寧夏衛人,年僅二十九歲就官至山海關總兵。
接到細作彙報,馬世龍找來魯之甲和李承先商議此事。
“建虜的四頭領不正是黃臺吉嗎?”
魯之甲興奮地說道:“他居然只帶了三百人馬待在耀州驛,真是天賜良機。”
“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李承先不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