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上粘著血液和皮肉,縱使是用水浸潤過慢慢揭起來,傷兵也已經忍不住面部猙獰起來,齜牙咧嘴。
宮長訣額上冒汗,小心翼翼地給傷兵處理傷口。
周圍人還嘰嘰喳喳地聊天,
“別看金書生娘們唧唧的,做起事來是真的利落。”
“這回他被升百夫長,我算是服氣了。”
“小覺大夫,別怕,我不疼。”
宮長訣小心翼翼撒著手上的藥粉,藥粉撒上去必然刺痛,被撒藥的傷兵反倒安慰她。
“男人有點傷疤才好看呢,我前幾次都沒受傷,有這一條疤證明我來沙場走過一遭了,這傷沒白受。”
旁邊的人應聲,
“就是,小大夫別這麼小心,手重點,真男人無所畏懼。疼不死他!”
宮長訣卻愈發握緊了上藥的木片,小心翼翼給受傷的兵卒上藥。
李素在旁邊將烈酒撒在另一個傷兵肚子上,傷兵頓時大叫一聲。
李素皺眉,冷冰冰地道,
“疼?”
那個傷兵看著李素兇狠如斯的面色,結結巴巴道,
“不,不疼。”
李素聞言,垂下頭,把凝血散一把撒在傷口上上,毫無憐惜之意,傷兵的面色簡直猙獰。
傷兵不過二十,眉目清秀,肚子上被隔著盔甲捅了一刀,幸虧只傷及皮肉,
李素手腳迅速地給他處理完傷口就開始下一個。
旁邊的人笑,
“陸小子,還好穿了盔甲,否則這一刀下去就是個對穿。你之前還嫌盔甲重,穿不住,現在知道盔甲有多重要了吧。”
陸文夕清秀玉白的面色微赫,染上緋紅,
“倒也不是嫌重,我穿得住,只是不方便而已。”
陸文夕掙扎著想坐起來,李素反手將他按下,
“別起來。”
“躺著!”
李素的手溫軟,落在陸文夕肩膀上。溫熱輕軟的觸感在陸文夕肩上蔓延,他不自覺地紅了耳根。
李素湊近了才發現陸文夕脖頸上還有幾處小傷口,忙取過藥給陸文夕處理,輕聲道,
“別動。”
陸文夕的姿勢有些彆扭,手也不知道往哪放。
李素低下頭,一點點給他擦乾淨血漬。
與方才撒藥時不同,她的動作極輕柔,陸文夕能聞見她身上的皂香味,隱隱約約是一股茉莉的味道,帶著幾分理不清楚的藥草香氣,讓人不由得想多聞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