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行姝道,
“難不成還不明顯嗎?說什麼話都直來直去,也不知道轉個彎,有時尷尬得要命的話和事情,偏偏他處之泰然。從小到大都沒見他有多什麼表情。”
宮長訣道,
“可是申公子詩文出眾,說話也少,看上去就沉穩自持,不是聒噪無城府的人,不少姑娘家應該都把他當成看做擇婿的良人。”
申行姝面色略微有些奇怪,
“你說的是申行霈?”
申行姝看向她發上的骨玉雕花簪子,戲謔道,
“確定你說的不是楚世子?”
宮長訣輕咳一聲,低下頭道,
“怎會。”
“就是申公子。”
申行姝知道宮長訣不好意思,也沒有繼續笑她的意思,便道,
“我還以為所有人都知道他這性格,卻沒想到他的樣子這麼能迷惑人。居然讓你們覺得他沉穩自持。”
申行姝越想越覺得好笑,便道,
“申行霈在你們這兒印象居然這麼好,想來也太出人意料。”
宮長訣道,
“申公子詩文方面還是頗有造詣的。大家自然也就覺得是溫潤君子。”
申行姝笑道,
“他除了會寫幾句酸詩之外,和那些軍營裡的大老粗也沒什麼區別。只是可憐左妹妹,怎麼偏偏就看上這個大老粗。”
宮長訣沒有回答申行姝,而是往外看,煙火正盛,聲音鎮住了所有的喧囂。
左窈青低著頭,看著申行霈和自己相握的手,煙火就在他們頭上盛開著。
申行霈道,
“其實,我想起來了。”
左窈青疑惑道,
“什麼?”
申行霈道,
“百芳無一色,何處斂春來。”
她好像並不在他的記憶之中,卻在散落的記憶裡如珍珠般熠熠閃著光芒。
她並不是突然闖進他視線之中的,她早已存在,只是他一直沒有留意。
如今想起來,那個總在宴會上與他和詩,總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在他不知道的瞬間,她似乎,早已經不是陌生人。
就在姻緣樹下的那一刻,他毫無防備,而她突然撞入他眼中,帶著熟悉,也帶著疏離,就這麼突然的驚鴻一瞥,撞進他眼中,也撞進他心裡。
左窈青看著申行霈,驚喜道,
“你記得?”
申行霈點頭,
“我記得。”
就在申行霈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一朵極其絢爛的煙花就正正好開在他們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