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長訣道,
“前輩不說書了,竟還是一方勢力的閣主。”
任玄機大笑,
“不過是混口飯吃,何必拘束於一事,這麼多年,老夫做過的可多了,甚至還幫寺廟做過法事,敲了半個月的木魚。”
宮長訣道,
“前輩能隱於市,實屬令人佩服。”
“可是前輩將我帶來這暗閣所在之處?”
任玄機搖搖頭,
“老夫可跟這暗閣沒有半點關係,是那個姓楚的小子把你帶回來的。”
宮長訣沉默。
任玄機喚夜鶯拿出紙筆,放在院中石桌上,
“你此般冒險,可曾做過萬全的打算?”
宮長訣緩緩道,
“我敢冒這個險,自然做過些準備。之前在山澗發現一個山洞,又在崖邊懸了繩子,就算繩子斷了,下面也有河,正逢夏日,水漲得極高,低處沒過腰,高處到肩膀,更何況,我是在半山腰落下的,終歸受不了什麼傷。”
任玄機卻笑笑,
“受不了什麼傷卻是假的,都是從崖上摔下來,你不過怒急攻心,一時暈倒,那小子卻傷得厲害,滿身是血地抱著你回來。”
宮長訣抬眸,下意識急問道,
“他可還好?”
任玄機拿著蒲扇晃著,
“好不好就得問他了。”
任玄機將紙筆推到宮長訣面前,
“你怕是短時間內不打算回家的,想寫什麼便寫,我替你送到宮家和左家去。報個平安也好。”
宮長訣看著紙筆,終究還是坐下來,提筆落字,又將寫好的信摺好,
“麻煩前輩了。”
任玄機笑,
“不麻煩。”
“不過,你欠了老夫一個人情,是不是該還些什麼。”
宮長訣道,
“前輩只怕是看不上俗物。”
任玄機笑,
“俗物有俗物的好,但你這丫頭也算是聰明,知道老夫不要俗物。”
“老夫問你一個問題,就算你還了這人情了。
“你可是真的放下那小子了?”
夜涼如水,宮長訣垂眸,看著自己面前的紙筆,緩緩道,
“放得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
“我從十三歲開始,把他捧在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