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最痛苦的事,無非是喜歡一個人,而他不知道,且自己與他之間,亦沒有任何可能。
她收起所有的妄想,逼著自己不再看那一方繡帕,不再寫那一句詩。
她也會在月下笑,笑著笑著,忽然眼眶就溼潤了。
而她捧在心尖上兩年的那個人,或許,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從始至終,不過她自作多情。
她曾聽聞他劍術過人。
她為此專門做了一條劍穗,她怕與其他劍穗弄混,特地用琉璃絲織入其中。
當她終於清清楚楚地意識到,她要嫁的另有他人時,她哭著將那條劍穗綁在玉佩上,她本以為這條劍穗永遠不會到他手中,卻沒想到,兜兜轉轉,世事弄人。
那條劍穗竟被他拾到了。
而他將那條劍穗還給她的時候,她已心如死灰。
她不再有婚約束縛,但卻名聲惡臭,眾人唾棄。
而他,是眾人景仰,光風霽月的楚世子。
她小心翼翼懷揣著對他的喜歡,像懷揣著贓物的竊賊一樣,從來不敢將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再不敢作任何肖想,她記憶裡的每一次悸動,都是對他的侮辱。
重重花燈下,似夢一般,
他終於跨越無數時光站在她面前,
而她小心試探著問道,
“世子為何總救我於危難之間?”
他在燭光中看著她,眼神溫柔,
“因為你是我需要救的人。”
她的手一抖,手中的紙鳶花落地,
她的世界,地動山搖。
輕燈簾被風徐徐吹起,宮長訣不敢直視楚冉蘅。
她忙矮下身去撿起那束紙鳶花。
她低著頭,緊緊地捏著花,
她顫抖著聲音道,
“長訣…明白世子的意思,定王一族與宮家都是將門,自當互相扶持,世子說得極是,長訣受教了。”
遠處煙花綻放,煙花綻放後墜落,如流星一般。
綻放的煙花驅走了夜空的冷寂,柔和了他的身影,為他鍍上一層搖曳明亮的光。與她記憶中,他的淡漠樣子有些出入。
楚冉蘅的聲音低沉,帶著成年男子的磁性,
“宮家是宮家,你是你。”
她話音未落,他已開口,沒有一絲猶豫。
宮長訣看向楚冉蘅,沒有反應過來,
“世子?”
楚冉蘅在燈下看著她,眸光流轉,是她前世從未見過的溫柔。
宮家是宮家,而你,於我是不同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