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妗縱覽眾人,言辭鋒利道,
“孟公子,你如今這般囂張不願跪,是要抗旨不遵嗎?”
“你可知道,違抗聖旨,藐視天家,輕則流放,重則滿門抄斬!”
“孟華文,你這回,可聽明白了嗎!”
梳妗一腳踹在孟華文腿上,孟華文猛然跪下,
他雙腿發顫,哆哆嗦嗦站不起來。
耳邊一遍遍迴盪著梳妗的聲音,
輕則流放,重則滿門抄斬!
梳妗上前,高聲道,
“孟華文,你是要抗旨不遵嗎!”
孟華文好不容易站起來一半,瞬間又跪下來。
他只覺得手腳冰涼,
滿門抄斬,滿門抄斬。
他……他不敢。
梳妗道,
“我家小姐一日不原諒你,你便在這兒跪一日,若我家小姐十日不原諒你,你就得在這兒跪十日,我家小姐一直不原諒你,你就得一直在這裡跪下去,不管是狂風暴雨還是烈日爍金,你都得一直跪下去,跪到我們小姐原諒你那刻為止,否則你便是抗旨不遵!”
孟華文說不出話來,眼前這女子明明不過是說了幾句話,他卻如墜深淵,冰封千里,一刻也不得逃脫,每一句話都似一把滾油的刀,往他身上砍,而他卻寸步不能移。
眾人看著梳妗,不由得腦中出現一個女子的形象,纖弱而有力,單薄而倔強。
長訣小姐果然是長訣小姐,連身邊的侍女都是這般寧折不彎,不畏強權。
看來長訣小姐只怕是比戲文中的還要烈性。畢竟從身邊的侍女便可窺其一二。
孟華文只覺得自己後背發涼,一動也不敢動。
要是陛下真判他抗旨不遵,他就真的糟了,他才剛剛考上舉人,前途一片光明。就算是有些風流韻事,時間久了便也過去了,但要是惹怒了陛下,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眾人圍著宮府大門,將宮府圍了個水洩不通。
孟華文道,
“去喚喚宮小姐吧,告訴她,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計較了,我還可以娶她為妻,不要朱鈺。快讓你家小姐出來。”
還沒等梳妗回答,離得近的人便將手中的臭雞蛋一把扔出砸在孟華文腦門上,臭烘烘的蛋液流出,掛在孟華文的衣裳上。
有人怒道,
“娶宮小姐為妻,你可真是不要臉,你這般奸佞狡詐的小人,居然還妄想娶宮小姐為妻,做夢吧你!”
眾人見狀,也將自己手中的東西砸出去。
孟華文想動,梳妗道,
“只要你今日走一步,動一下,我立刻稟報御史大人,讓御史大人將你抗旨不遵之舉告諸陛下。”
孟華文僵住了身子。
而義憤填膺的眾人對著孟華文大罵出口。
這些日子裡,公侯女斷髮毀婚記這出戏已是鬧得滿城風雨,幾乎沒有人沒聽過,聽過的人,自然都是義憤填膺,為常珏不甘,而知道了故事是真實存在之後,便都對孟華文和朱鈺嗤之以鼻,孟華文朱鈺不出門不知道,可是這大街上又有哪個是不知道孟華文和朱鈺的。
眾人見孟華文仍賊心不死,紛紛將手中之物砸向孟華文。
孟華文雖想跑,卻動也不敢動一下,要是真的被皇上知道,治了罪,他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