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若泉,歌聲若溪,款款流淌在極樂殿中,眾賓客雙眼微閉,陶醉其中而不願醒來。
棲鳳玉指翻飛,亦是閉上了眼睛,用心靈,去觸碰自己的音樂。
卻不知,萬分兇險正一分一寸的逼近。
唐邕怎會是八大山人的對手?猝不及防之下,擋上她幾招尚可,延緩下危機尚可,但要長時間堅持則絕無可能。
三夜沒有再想去主動出手,而是苦思破解之策。
他明白,即便加上自己,亦不會有緩解的可能,最好的辦法,應是讓棲鳳姐立時從忘我的彈奏中清醒過來。
清醒中的棲鳳,絕不會給師沛然有機可乘。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師靡靡悽然唱出“使我淪亡”,場中兇險瞬間升級,唐邕手中劍被一斬兩斷。
“鏗——”如一聲鈸擊,正和著棲鳳琴韻,棲鳳渾然不覺。
而就在這一瞬間,就在師靡靡手中劍再無束縛的一瞬間,寒光劍,驚鴻般直奔舞臺的棲鳳而去。
“秋月的信物到了!”三夜突然一聲爆喝,震醒了殿內所有人。
仙音妙樂嘎然而止,眾人猛的瞪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眼中冒出火光,恨不得將三夜立時焚為灰燼。
然而不待眾人怒喝,卻聽“叮”的一聲脆響,竟是金鐵交鳴之聲。
好個唐邕,竟在近乎不可能的角度,以手中斷劍擊中了飛劍的劍柄。
寒光劍雖受到重擊,卻並未改變前進的路線,只是緩緩來了個九十度的轉彎,由直刺變為橫斬,兇險面積反而擴大。
眾人這才大吃一驚,原來,一曲《鳳求凰》中,竟隱藏著如此兇險的殺機。
連同聽山都沒預料到這種突變,慌急中,他鼓足了勁一口氣吹出,然而師沛然的功力豈是他一口氣能吐散的?
飛劍不但沒被吹落,反而助長了速度,飛劍再一次加力,閃電般向棲鳳當胸切去。
棲鳳在聽到“秋月的信物”時,陡然驚醒,可她睜開眼睛時,正見飛劍橫劈過來。
她正待閃身躲避,卻沒料到聽山一口氣吹來,竟然加速了飛劍的速度。
“棲鳳!”唐邕再也顧不得叫她宮主,而這一聲“棲鳳”中,充滿了極度的絕望和悲愴。
是的,到了這個地步,任誰也救不了段棲鳳。
因為,時間不允許。
段雨桐的臉上,此刻,毫無遮掩的露出了兇殘的笑容。
“這聽山,真是嫌我死得不夠快啊。”棲鳳暗罵一聲,來不及多想,握掌為拳,迎著劍的中心位置擊了出去。
戒指上的尖刀一彈而出,在接觸飛劍的瞬間,拳頭震盪,快若閃電的一切。
這一切的技巧妙到了毫巔,只見兩道寒光從棲鳳拳頭的兩邊哧溜滑過,緊貼著棲鳳的雙肩,成扇形射過去。
在眾人的眼裡,就是段棲鳳一拳砸斷了寒光劍,而寒光劍從中間折斷後,分向兩邊飆射而去。
就如一道激流突遇尖石,從石的兩邊斜斜地奔流開去。
眾人不由發出一陣驚呼,段宮主,武功居然高到了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