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風族大殿之後,凌瑀和風天渡並未返回顧鄉樓,而是直接施展身法朝著茅屋疾行而去。
此時已是深夜,虎獸歸山,萬鳥歸巢,風天渡不想再去打攪風傑。現在風族都城暗流洶湧,想要相聚日後有的是機會。
直到兩人拼命奔出三十里,他們再也忍不住笑意。
二人索性停下腳步,尋到一處密林,大笑聲如同寒夜中的晨鐘暮鼓,驚得早已沉睡的鳥獸四散而起,奔向遠方。
只不過,凌瑀一直在笑,眼中充滿了得意的神色。而風天渡笑著笑著,眼角便流出了熱淚,眼神中瀰漫著一絲落寞。
凌瑀知道,風天渡是因為吾夷的事感到悲傷。畢竟吾夷是風天渡的結拜兄弟,得知自己被兄弟背叛,誰的心情會好呢?
“風大哥,其實吾夷……”凌瑀暗歎一聲,想要開口安慰風天渡。
只是,凌瑀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風天渡揮手打斷了。
風天渡收起蒼涼的笑聲,拭去眼角的淚痕,輕聲說道:“凌兄弟,你不用勸我,我沒事的。人各有志,有些事自然不能強求!
更何況,我在外浪跡三十年,還有什麼東西看不透呢?世人都說情比天高,但又有誰知道義比紙薄呢?當年我救下他,也沒想過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或者是索取什麼。
我救他性命,又將他扶持到第八界界主的位置,可以說,我對他毫無愧疚。至於他日後是否背叛我,又做過多少對不起我的事情,那是他的事。我問心無愧,所以心無悲喜。”
“可是……風大哥,他畢竟背叛了你,難道你不憎恨他嗎?”凌瑀望著一臉灑脫的風天渡,遲疑良久,輕聲問道。
“恨?呵呵,恨又有什麼用呢?我這輩子恨過太多的人了,風山、風天翎、還有那些曾經落井下石的風族長老。可是人不能一輩子生活在仇恨之中啊!
我承認,自己並非以德報怨的善人,但是我更明白,他們既然選擇背叛我,那就絕對不會有愧疚之心。所以,即便我心有恨意,他們也感知不到,苦的,最終也只能是我自己。
凌兄弟,其實人這一輩子很短的,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學會容忍這個世界的不可救藥。”
風天渡長嘆一聲,眼中的悲涼逐漸隱去,似乎再無不甘。
“那……風大哥,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見風天渡如此灑脫,凌瑀也不想再提及吾夷,輕聲問道。
“當然是復仇了,我說了,我不是以德報怨的善人,所以,我父親的仇一定要報,我爺爺這些年承受的不公也要有個交代。我們已經將禍水引向赤鬼,接下來,順其自然就好!”
風天渡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回望風族大殿,開口說道。
百里的距離對於風天渡和凌瑀二人來說並不算遙遠,他們施展身法,不到兩個時辰,便已經來到了距離茅屋百丈之外。
不過,當二人回到茅屋的時候,卻並未急於走向茅屋,而是駐足在原地,遙望茅屋的方向,眼中浮現出疑惑的神色。
原來,此時的茅屋中燈火通明,不時還有笑談聲傳出,十分熱鬧。看樣子,在茅屋中最少也有數人在不停交談。
凌瑀和風天渡很清楚,他們離開茅屋時,茅屋中只有風氏兄弟和風錦鴻、小黑四人,可是茅屋中的其他人又是誰呢?
“走,我們去看看!”風天渡搖了搖頭,對凌瑀建議道。
之前風錦鴻將風族傳承和一身修為盡數傳給了風天渡,所以此時的風錦鴻只有仙人境初期的修為,如果真有心懷不軌之人前來攪鬧,那麼風錦鴻等人勢必無法阻擋。
隨著凌瑀二人的接近,他們敏銳的察覺到,自茅屋中散發出一縷縷馥郁的香氣,那股香氣並非草藥的香氣,而是靈氣。
而且,那股靈氣對凌瑀而言很熟悉,因為它們來自仙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