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是一種什麼生物?他們生前應該也是正常的人類和兇獸,到底是什麼讓他們變成如此樣子?不僅行為詭異,連肉體都如銅牆鐵壁般堅韌。”凌瑀望著已經化成一灘黑水的兩個生物,呆愣了半晌,對界詢問道。
“你說得很對,他們生前確實是普通的生靈,而且也正如你所猜測的,問題的關鍵不在於他們,而在於這片土地下所埋藏的東西。”界的身影顯化在凌瑀的識海之中,沉思良久,緩緩說道。
凌瑀望著界的身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界的身影與第一次見面時相比,好像虛幻了許多。這種情況是從界幫助凌瑀開啟木盒的時候開始的,不過既然界沒有說,凌瑀自然也沒有過問。
“那這片土地之下到底埋藏著什麼呢?”凌瑀心中十分好奇,能把正常的修者和兇獸侵蝕成魔,恐怕不是一般物品所能做到的。世界上最難改變的是人的心智,由此可見,地下之物甚是不祥。
“我也不清楚這地下到底有什麼,也許是一座法陣,也許是驚天法器,也許,鎮壓著絕世大凶!”界曾是混沌初開時便產生靈智的生物,連他都不知道,可想而知,這深埋地下之物有多麼大的來頭。
“看他的穿著,應該是數千年前的人類修者,他那條褲子的樣式足以說明一切。只是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居然能夠讓他們喪失本心,淪落成魔呢?”凌瑀看著地上殘破的長褲,低聲自語。
“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禍福相依。有些修者貪婪成性,不滿足這短短的一年之期,妄想在此長駐,卻不料被魔氣侵蝕心智而不自知,就逐漸淪為現在的樣子了。”界輕聲嘆道。
“看來在這片未知的天地裡,任何事情都要加倍小心了。”凌瑀雖然也想查清楚這些生靈異變的原因,但人貴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修為尚淺,有些事情即便想去做,也是有心無力。
“走吧。”凌瑀在腦海中對界傳音道。他知道不能沿著小溪繼續走下去了,天知道後面還隱藏著怎樣的兇險。此時按原路返回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哎呀,你們倆等等我,不是說好同甘共苦的嗎?你們倆這樣太不仗義了!我詛咒你們修行路上一天一個劫難,這輩子都無法成仙!”正當凌瑀想要返回的時候,一段聒噪的叫喊聲傳入耳中。
聲音是從小溪的上游方向傳過來的,凌瑀停下腳步,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定睛檢視。只見一男一女在前面奔跑,一個很胖的男子在後面緊緊跟隨,而剛才的聲響就是從胖子口中傳出來的。
凌瑀止住身形,仔細觀察。跑在前面的那名男子身材魁梧,身高七尺。身著青褐色長衫,透過衣衫可以隱隱看到他身上爆炸性的肌肉。男子一頭及肩長髮披在背後,面板與凌瑀相當,是健康的小麥色。往臉上看,男子面容粗獷,神色冷峻,濃眉大眼,獅鼻似銅鈴,闊口如神鍾。他手持一把玄鐵巨劍,沿著小溪向下遊疾馳。
在男子身後,緊緊跟隨著一名身材高挑的妙齡女子,看年紀也就十八九歲。女子一襲齊膝的白色絲綢連衣裙,足蹬淺色繡花長靴。如墨般的長髮在頭上盤作一個花紋,餘下的長髮瀑布般垂於腦後。女子面板如凝脂般細嫩,柳葉眉,丹鳳眼,鼻如碧玉,嘴似紅櫻。女子如月中的仙子,冷
豔無雙,好像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撥動她的心絃。當她路過凌瑀身邊時,也僅僅是掃了凌瑀一眼而已。
冷峻男子和高冷美女在經過凌瑀身邊時沒有絲毫停滯,好似視凌瑀不存在一樣,疾馳而過。這突而其來的狀況讓凌瑀停下腳步,饒有興致地停在原地觀察。
一男一女剛剛掠過凌瑀身邊,那個胖子也緊隨其後,匆忙趕來。行至最後的這名胖子看年紀也就十七八歲左右,體態臃腫,身上的棉袍被一身肥肉脹滿,圓圓的腦袋看起來無比滑稽,頭上的短髮甚至可以跟小黑媲美。一雙小眼睛滴溜溜亂轉,偶爾閃現的精光讓凌瑀感覺他並非外表看起來那般憨厚。
小胖子氣喘吁吁的朝一男一女離去的方向奔跑,在他經過凌瑀身邊時突然停了下來,一雙胖乎乎的手掌抓住凌瑀的手臂,同時將一個灰布包裹塞進凌瑀手中。他臉上蕩起一抹奸笑,對凌瑀“誠懇”的說道:“親人啊,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你今日能逃過此劫,他日我必有厚報。萬分感謝!”
小胖子說完,也不顧凌瑀詫異的神情,“嗖”的一聲竄出很遠,繼續逃亡。
凌瑀望著小胖子離去的方向,本能的覺得哪裡不對勁,正當他疑慮的時候,腳下的大地突然一陣顫抖。凌瑀搖晃了兩下,連忙運轉功法,穩住身形,向小溪上游觀看。
當凌瑀看清前方的物體時,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發現在三人來時的路上,追上來一隻斑斕猛虎,這隻猛虎足有五丈高,長約十丈左右,巨大的身軀如同小山一般橫亙在小溪邊上。彩色的皮毛將猛虎襯托得無比詭異,磨盤般大小的虎爪每一次落下都如地震一般。猛虎與凌瑀遇到的詭異修者和青狼一樣,都是黑色的眼睛,沒有瞳孔,也沒有眼白。這隻猛虎也是被侵蝕心智的魔,只是它與凌瑀遇到的魔有天壤之別,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凌瑀終於知道那三人為何亡命奔逃,也明白那個奸猾的小胖子為何對自己如此客氣了,凌瑀現在已經在心中咒罵了那個胖子三百多遍。因為凌瑀看得真切,這隻斑斕猛虎此刻正緊緊盯著他手中的包裹,渾身散發的煞氣甚至要把凌瑀生吞活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