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吧,你親自去找他一趟,賠個禮道個歉,把偷來的東西還給人家。別讓人家找我們的麻煩。”荷悅看著他的雙眼,壓下心頭的不安,像是很認真地說道。
“這…這恐怕不行誒。我把他扔到冥澤國裡去了,誰能想到這傢伙現在混成了個將領…你看他那樣子,背後有人對曲暮放暗箭,就直接把自己計程車兵給砍了…他恐怕不是那種易於之輩啊…”
荷悅徹底爆發了,一下子站起身來,怒氣衝衝地說道,“鄭銘!你看看你惹了什麼好事!”
鄭二狗自知理虧,連忙承認了幾句,說些好話安撫她的心情。擺出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大小姐您別生氣啊…我,我一定會盡力保護好你的。您別擔心…如果有辦法,我也想和他好好商量一下的…”
荷悅再次坐下,看著身前的鄭二狗,嘆了口氣說道,“他大概什麼修為實力,你看得出來嗎?”
“能和曲大人打得有來有回,至少也是接近結丹期的吧。您真的別擔心,有我在,至少不會讓他對您直接做什麼…”
荷悅翻了個白眼,噘著嘴說道,“得了吧,你連自己修為是什麼都不知道…”
“大小姐,您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好吧?就是這種提心吊膽的感受…唉,這傢伙恐怕隨時都有可能找上門來……”
荷悅搖了搖頭,嚥下嘴角邊一個即將浮出的苦笑。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複雜了。方才目睹瞭如此慘狀的她,實在做不到這麼快就去深究此事。
沉默片刻。
“對了,我的那幾本卷軸你放到哪裡去了?趁現在有空,我想拿出來讀讀。”荷悅好不容易暫時放下了心裡種種思緒,對鄭二狗說道。
他笑了笑,將雙手放到腹部。一道奇異的靈光出現,兩卷摺疊好的卷軸在他身前憑空浮現出來。他將其拿過,遞給荷悅。
“這是什麼招數呀?”荷悅看了鄭二狗取出卷軸的動作,一時間有些驚訝。她將其接過,天真地問道。
鄭二狗得意地說道,“這在修士身上,是最普通的一種寄存物品的方式。在我丹田周圍的一處竅穴裡,有一個儲物袋。根據儲物袋的品階,可以存放不同數量的東西。”
荷悅將卷軸放在床上,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鄭銘,我也想要……”
“哈哈。儲物袋老頭子以後肯定會給你。不過打通這一處竅穴的法門也不算難。正好現在有時間,哥哥就教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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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他們在這兩週的時間內,並沒有進行大規模的屠殺。偶爾幾天,會縮小一次包圍圈,帶走一些人,或者是殺掉一些人…這段時間下來,又有將近五百人沒了…”
“再加上早上突然的屠殺…我們的人大概只剩下了一千二…那座糧倉內只有太子殿下一人,裴將軍在我們當中,目前為止也沒有危險。不知道現在,他們有沒有對我們的人下手……”
“報大帥!曲某方才做法感應到了太子身上的氣息,並沒有危險。很有可能,冥澤國並沒有繼續對人質下手。”
“報!”
大堂內的眾將,方才聽了趁亂逃出的一個騎兵的講述,暫時對包圍圈內的情況放下了心。曲暮也及時趕入,將自己方才感應到的情況告訴了眾人。而就在訊息一個一個接踵而至的時候,大堂外又狂奔來一個士兵,氣喘吁吁,就拜倒在地上。
高擎世捻了捻下巴上的鬍鬚,沉聲道,“說!”
“方才,方才瞭望看到。冥澤國陣型後翼大量士兵已經以極快的速度趕到煞天雷爆炸地點,想必已經在塵土之中填補起之前人手的空缺。至於那片區域內具體的情況,由於塵土未散,我們並沒能看清。請大帥下令,是否需要趁勢出城繼續迎戰!”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高擎世的臉上。很顯然,對方已經佔據到了視野的盲區之中,再次派兵前去已經不是最好的選擇了。如果真的要趁機一鼓作氣衝破他們的包圍圈,高擎世應該在第一時間派人,在對方前方軍力薄弱的時候,佔據到煞天雷爆炸的那一片區域。現在已經被敵軍所佔領,在沒有視野的情況下,再去簡直就等於送死。可以這麼說,他們已經延誤了最佳戰機。
而高擎世顯然也是這麼認為的,但他並沒有感覺自己延誤了戰機。他揮了揮手,對眾將說道,“還是和原來的計劃一樣。既然太子殿下無礙,我們繼續閉城不出。至少要等到煙塵消散一些,才能再做接下來的選擇。我們等冥澤國先動!各位大人,現在就回到營地休息,養精蓄銳。”
說罷,他第一個站起了身,朝著大堂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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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時間,戰場之上的情況傳遍了刑楊城大營。悲慟的情緒覆蓋了這四萬多大軍。邢倫將軍的死訊令無數刑楊城將士,無數秦山國將士為之哀悼。然而,在這種氛圍籠罩之下,傍晚之時,瞭望塔上再次傳來了重要的訊息。
眾位將領城主紛紛聚集到城樓之上。映入眾人眼簾的,是這樣一幅令人心驚的畫面。
煞天雷帶來的漫天塵灰已經散開。而對方已經安排了和之前一模一樣的人手填補了空缺。在整個包圍圈的最外側,一條看上去頗深的壕溝,在僅僅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就被冥澤國士兵藉著漫天塵灰做掩護,完成了這個工程。壕溝長達數百米,將整個包圍圈外側圍在裡面。壕溝的缺口之處,在城門的寬度之外。壕溝之後有不少的地方是空缺的,包圍圈緊緊地處在中間地帶的一兩百米範圍內。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這樣一條極長的壕溝築成,他們想要出城營救的難度,再次提升了極大的檔次。
高擎世站在眾人中間,片刻後不由得恨恨地拍了一下面前的矮牆。他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能在那晚阻擋住太子,讓他做出了最最愚蠢的突襲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