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來看看她的...呃,沒事,阿欣你把荷小姐照顧得很好嘛!”喬學彬一時間有些尷尬,趕緊把姑娘介紹給荷悅,“荷小姐,這是在下五妹喬欣。”
“喬姐姐。”荷悅耷拉著雙眼瞥見喬欣,對這陽光一般溫和的女子挺有好感,便以姐姐稱呼道。
喬欣行了一禮,繼而嗔怪自己的哥哥道,“好什麼呀,你沒看見荷悅妹妹臉色不好嗎?肯定是你和..他惹得,我剛才走之前她臉色還不錯的。你沒事的話還是多給荷小姐一點休息的時間吧。”
“喬姐姐,我沒事...”荷悅才說到一半,就被喬欣打斷了,“我知道的,你現在累了,真的得好好休息哦。”她俏皮地對荷悅使了個眼色,聰敏的荷悅立刻感覺到,喬欣似乎知道自己來月事的事情了。這才忙著讓喬學彬和鄭二狗離開。想到這她心裡一暖,嘴角微微對著她一笑,沒有接話。
“行行行,就再給我半柱香的時間可好?其實我和你四哥喬良言早都是荷小姐的朋友了,都沒時間聊兩句,你就先歇會吧。”喬學彬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喬欣咧嘴一笑,點了點頭,對著荷悅眨了眨眼,走出了房門。
“那我就長話短說吧。我與鄭銘已經討論過了,這些事情你確實應該知道。只是,荷小姐,你尚且年輕,知道太多未必對你好。而且關於他的身世,影響非常深重,可以遠溯到數百年前的往事,還有很多的秘辛我們也不知。所以,你就相信我們告訴你的東西,不論你是否覺得有問題,同意或是反對,都先相信我們,如何?”
荷悅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喬學彬便壓低聲音,將自己師門道中仙境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遍,解釋了自己為何是有修為之人,所以昨日才與鄭二狗一道進入夢境並擁有不俗的靈體。“...所以,昨日夢境中你看到的那隻白鷺,她的真實身份是我的師叔。”
“所以喬公子,您的意思是,昨天您是特地幫助鄭銘對我作解釋的,對吧?這個問題先不提吧,您說那隻白鷺是你的師叔?那她為什麼要闖進來呢?那時候你們在橋上是在談論些什麼?”荷悅感到十分疑惑,小聲問道。
“這,與鄭銘的族人有關。關於昨天的事就讓鄭銘慢慢和你解釋吧。我要說的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和你講過,如今的天下,人族與妖族乃是兩大正統,整片大陸難以找出以外的種族。而數千年前甚至數萬年前,這片大陸上卻實實在在存在著一百餘種族。”
“我也是最近才從師叔那邊得知,大陸上還有其他種族零零散散分佈在各地,而且,數目還不少。”喬學彬說著說著就停住了,像是沒打算好要說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把異族囚籠長夜城的事情告訴她。倘若她以後修道有成,自然會知道南境有一座孤城的存在,並且得知關於長夜城數千年的秘密的。
“他們,為什麼在數千年前消失了呢?而且,好像不敢讓人發現...”荷悅問道,喬學彬卻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讓她不要問問題。
“你先聽我說。而鄭銘,就屬於他們當中非常有名的一個種族,夢族。顧名思義,這一個多月來每個晚上你做的夢,都是鄭銘透過種族血脈以及秘術為你創造的,也就是使用所謂的造夢大法,再用夢族靈藥南柯露加持而成夢境。”
荷悅的表情漸漸變了。由好奇到不解,到驚慌,再到..面無表情,盯著站在床邊的鄭二狗。
“而他之所以用那種方式成為荷小姐你最親密的僕人。”荷悅想起了初入荷府的那一夜,鄭二狗為她調的蓮子羹。她點了點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終究膽子不夠大,一想到有個不是人族的傢伙每天都待在自己身邊,甚至還帶她做法...與鄭二狗這一個多月來建立起來的信任感也無法驅散隱隱的不安與驚慌。
“是因為,你的師父早早就看中了你的天賦與根骨。森潛,是分散在各地的夢族族人中一個修為高深的修士。”
“他與森道大師是親兄弟,但是他們兩人,都不是夢族人。”鄭二狗突然插話道,喬學彬投來驚訝的一瞥,這些東西他沒聽鄭二狗講過啊。
鄭二狗對著他點了點頭,繼續道,“大小姐你應該會奇怪,一個素未謀面的老頭怎麼會看中你的天賦。甚至你認為自己毫無天賦,普通人一個。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森老頭從來沒有看走眼過的人。他之所以認為你是可塑之才,可以考慮傳承衣缽。據我所知,這與你的母親有關。”
“娘?申夫人?”荷悅的忍住笑意的表情有些誇張。
“當然不是她!”
“那是...我之前的養娘嗎?她怎會...”
“荷小姐,是你的生母啊!”喬學彬雖然之前沒聽鄭二狗講過這些,但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出言道。
“什麼?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啊。”荷悅瞪大了雙眼,“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在養娘家裡...”她陷入了沉默中。身體的不適感一下子被排擠到腦外,很快她猛地抬起了頭,“你說的,是真的嗎?”
鄭二狗嘆了口氣點點頭,他還是比較欣賞大小姐的接受能力的,比一個十五歲的姑娘成熟的多。“那她現在過得怎麼樣?她住在哪裡?她和師父是朋友吧...你這是什麼表情啊...”
荷悅看見床邊的鄭二狗表情低落,突然冒出了一句,“她,應該還活著吧?”
鄭二狗默默地點了點頭,“你師父偶然跟我提起的,她應該還活著。不過,大小姐你的生父,兩三年前,確確實實死了。死在我們夢族的地宮裡,直到我遇見您之後,森道長才告訴我那個離奇死亡的男人其實是你的......”
“咳咳咳!”喬學彬嚴厲地乾咳了幾聲。看鄭二狗的神情似乎有些動容,提起往事,卻絲毫沒考慮到荷悅能否接受他說的這些。鄭二狗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趕緊閉嘴了。
“你什麼意思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荷悅聲音高了不少,鬆開了緊握著被子的雙手。她皺著眉頭,嘴角卻強行往上揚著,似乎只是在聽笑話。
鄭二狗長嘆一口氣,硬著頭皮解釋道,“對不起,大小姐,我不該提這些的。您的生父,早就離世了。請您不要太難過了。至於你父母的具體身份,為何會出現在我們夢族的地宮裡,我一無所知。但你師父似乎與他們是朋友...所以才對你身上的某種天賦很瞭解,並且很看重。您不要辜負了他的期望啊,我帶著您修煉,有朝一日您修煉有成,就能見到師尊真面,他可以帶你走更遠更遠的路.......”
“大小姐,森道長弟子的名號意味非凡。既然我與喬公子都將這些告訴您了,您一定要好好修煉。在秦山國他並非只收了你這麼一個記名弟子。您要超過別人,成為大師的弟子啊!不要管我們是什麼種族的,不要管他用什麼方式,不管現在的秦山國、黑水城有多鬧騰,這是一個對您個人而言超凡脫俗、鯉魚躍龍門的機會啊!這個國度裡,能成為森道那樣的人尚且少之又少,成為夢族森潛的弟子,你的前途不會低於他!您的機會,切莫錯過啊!”
“出去吧。”荷悅將被子拉下,躺了下去,鬆開雙手把弄著頭髮。鄭二狗看她面無表情,連連後悔自己嘴快,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想為她蓋上被子,卻被荷悅一手推開了。
鄭二狗無奈,與同樣無奈的喬學彬對視一眼,“大小姐,還是請您節哀。”
“沒什麼需要節哀的。兩個我從來沒有印象,從來沒有相處在一起過的人罷了。唯一為我做過的事情,就是幫我陰差陽錯找了個師父。不是嗎?”這倒是荷悅的真實感受。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話的聲音卻有些顫抖了,“只是你這麼一說,我又有些累了,啊...”她打了個哈欠。門外這時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不,是踢門聲。
喬學彬與鄭二狗各行其禮,喬學彬開啟門,見到自己的妹妹喬欣雙手端著食案,上面有一碗紅糖水和粥,正欲走出門的兩個男子眼神有些奇怪地看著那碗黑黑的東西。喬欣楞了一下,尷尬地笑了笑,“你們倆趕緊走開啦,我還要照顧荷悅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