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將軍是陛下重臣,雖然陛下沒有親征,但高將軍來了,就等於陛下到了。有些事情,我們必須收斂一點。”
“要不要,我們...”喬良言的聲音。
裴擒龍的聲音明顯激動了一下:“別亂說!時候未到,你要是這麼想的話,就是自取滅亡!”
“找個替罪羊不行嗎?”喬良言的聲音似乎有些不甘。荷悅聽明白了,他們,剛才商議的事情居然是,謀殺曾經的天下兵馬大元帥,高擎世將軍?
荷悅捂住了嘴,鄭二狗小聲道:“別急,先聽下去!真是怪了,果然看到太子的第一眼,感覺就不對。”
“殿下要立威,但也得有個度!...等等,門外好像有聲音?”裴擒龍解釋到一半,忽然說道。
荷悅一下子慌了神,鄭二狗一把抓住她的手,讓她千萬不要出聲。然後另一隻手放在身下,微微捏了個小法訣,釋放後,一陣微風吹過院外的樹葉,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
“將軍,這是風聲...”
緊張地等了半天,見沒人出來看,荷悅總算舒了一口氣。剛才可真是快給嚇死了,還真是多虧了這風!
隔了好半天,裡面總算又傳出了輕微的交談聲。
“...與我講吓這黑水城城主以及城主府的情況吧。”裴擒龍的聲音。
接著,喬良言和喬明言兩人三言兩語把荷哲這個新上任城主這一個月來的管理情況都告訴了裴擒龍。裴擒龍聽完,也沒多說什麼。
裡面的聲音變得雜亂起來,有木頭碰撞的聲音傳出。過了好久,才安靜下來,又傳出喬良言的聲音:“將軍,您看我家老爺子病得那麼嚴重。若真是無法再管理家族事務...他有生之年也就想看到殿下的大業能成,咱們的計劃,還是要儘快推行啊。”
“這件事本將軍與殿下都已經考慮過了。從天隕鐵之事暴露開始,吾等皆已如上弦之箭,不得不發。等驍龍軍派到前線作戰之後,本將軍會將我自己的數十名親信放到你們喬府。其中還有一位術士。城內城外,一旦有變,立刻互相通氣,以便做出最佳決策。”
荷悅吃驚地看了鄭二狗一眼,小聲說:“你說他們是要幹什麼?我怎麼越聽越亂了?”
鄭二狗心裡其實已經有些明白了。從裴擒龍三人的談話中,他似乎已經聽出了關於這場戰爭的幕後背景。但他並不打算告訴荷悅,很簡單,這對他來到這裡要做的事沒有幫助。而且要是讓荷哲以及更多人知道了裡面三人所說的東西,那一切就更亂套了。
“我也不太清楚...”話音未落,鄭二狗與荷悅的臉色同時變得無比慌張。原來是荷悅蹲久了有些不舒服,輕輕伸了伸腿,卻撞到了大門。屋內立刻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而門開後,已經把手按在佩劍上的裴擒龍卻只見眼前一個很有氣質的小淑女,正是中午見到的荷府大小姐荷悅,她的那個長得跟流氓一樣的僕人跟在她身後,荷大小姐似乎在過道上賞著院外的夏花。
而這開門聲卻讓鄭二狗心裡涼了半截。這裴擒龍動作可真快,還差一點,就能逃出他的視線了!
“見過裴將軍...”荷悅自知無法逃避了,轉過身來溫和一笑,行了一個大禮。裴擒龍雖然心裡疑惑,但表面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荷悅解釋了下自己來這是在散步,裴擒龍便只得先把疑惑放在了心裡,只見了一面的二人尷尬地聊了一會兒。因為他要是直接質問眼前這姑娘的話,就是對那位荷城主太不尊重了。
聞訊而來的喬家二兄弟,見這個外面的人是之前見過的荷悅小姐,兩人的表情有很大的不同。喬良言面含微笑,表情很難琢磨是好是壞,看了荷悅一眼,就轉過頭去了。而喬明言看到後,表情一鬆,在他印象中那個溫和知禮的小淑女,應該就是過來散散步的。剛才他們談話聲音這麼小,也不可能被她聽到,不用緊張,不用緊張。
隨便聊了幾句,裴擒龍他們便走回屋內了。但他最後回頭看見荷悅身後那個僕人的臉和他此時的表情時,裴擒龍的神色再度變得十分凝重。
說不出哪裡怪,也說不出哪裡壞。這個流裡流氣的少年,給他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像是觸到了他內心深處的一個秘密,但又想不起來是什麼。
再看向已經走遠了的荷悅一眼。裴擒龍搖搖頭,暗暗記下了這個荷悅喚作鄭銘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