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的護心鱗碎了,鮫珠對我來說沒有用了,我把它給你吧。”
說著也沒有顧他的反對,強行將鮫珠塞進他的嘴裡。
後來他的身子逐漸好了起來,然而她卻倒了下去。
明明看起來毫無異樣,可卻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像是擱淺在海灘上的魚。
張元清手足無措,認定是因為自己害了她。
然而她卻一臉平靜道:“我曾和你說過,我的鮫珠天生就有殘缺,活不了多久,即使沒有把它給你,我也命不久矣。”
“我沒有那麼蠢用自己的命去換一個人的命。”
嘴角依舊揚著熟悉的笑意,只不過這次,帶了幾分他看不懂的釋懷。
張元清臨走之前,南竹曾跟他說過,以後想要找她就來到這片海域,她自然能感應到。
可是他試過了,沒有,沒有……
直到看見冬櫻這副模樣,他才知道。
原來鮫人真的會死……
“你在胡說什麼?”冬櫻歪著腦袋呆滯的看著張元清,似乎不理解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南竹一直陪在我身邊,你看不見嗎?”
張元清沒有出聲,墨白沒有出聲,趙元靈也沒有出聲。
犰狳這時從水下爬了上來,冬櫻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抓著她的手發了瘋似的問道:“你看見南竹了嗎?她就站在我旁邊不是嗎?你有見過她的,對不對?”
犰狳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眼神閃躲片刻最後輕聲說道:“我看不到。”
“怎麼可能?你們都在騙我都在騙我!明明她就在我身邊一直陪著我!”
犰狳眼裡難掩的悲憐之色,自從見到冬櫻以來,“南竹”這個名字,在她嘴邊從未消失過。
本我以為那是她看不見的生靈,後來才發現,並不是。
“你們都在胡說!”冬櫻捂住自己的耳朵,神色逐漸變得扭曲痴狂。
“南竹早就死了……”
“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旁邊什麼都沒有啊……”
“冬櫻,你清醒下,南竹已經不在了……”
這些話在耳邊嗡嗡地湧出來。
她不信,她一個字都不信。
張元清低下腦袋,拳頭緊握,眼眶泛紅,最後,眼淚仍是止不住的往外湧。
沙啞的少年音帶著濃濃的哭腔,“南竹說她的護心鱗破了,所以把鮫珠送給了我。”
鮫人的護心鱗長在命門的位置,堅硬如盔甲,即使是被攔腰斬斷,護心鱗也能保護它們的鮫尾和上半身不分離。
只要沒有完全斷裂,那就有生存的機會。
沒了護心鱗的鮫人就像是能隨時被風吹斷的樹枝,岌岌可危。
“護心鱗……”冬櫻囁嚅著,思緒不由得飄向遠方。
南竹的護心鱗,是她弄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