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一扇子一揮,所有的人全部都得死。
“冬櫻,相信我,趁現在只剩最後的機會了,你想想我們死去的族人,鮫人族的未來,你可憐他們,誰來可憐我們?”
“可是……她腦子裡天人交戰,像是一個認錯的孩子低垂著腦袋。
“相信我,冬櫻,自小以來我們都是相依為命,我的任何決定都不會害了你,或者你不想替我報仇了?”
“不,怎麼可能。”冬櫻一臉焦急,低垂著腦袋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我當然想替你報仇了,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最喜歡你了,冬櫻。”
“我也是,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她嘴角上揚,眼裡的猶豫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幸福滿足的笑意。
南竹是她的好朋友,一直都是。
她擁抱著南竹,一陣風把她白如雪的長髮吹起。眼神不經意間緩和了下來,腦海裡的記憶一幀一幀的回放,那都是屬於她和南竹最快樂的日子。
鮫人生來如同人族一樣,都有著一頭墨色的頭髮,而冬櫻生來便是白色的,被族人視為不祥。
更重要的是,她是私生子。而南竹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自古以來鮫人代表著忠貞,一生只能有一個伴侶,倘若不忠,那便是天罰。
所以她們的父親很早以前就不在了。
自小以來,冬櫻便和南竹生活在一起。
她的母親因為受到族人的排擠而遠離了那片海域。
她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浮木,沒有紮根的地方。
“走開!給我滾遠點你這個私生子!”
“你看她一頭的白髮,果然是受到了詛咒,大家都別靠近她,她把自己的父親給剋死了,母親也不要她了,就連南竹的娘也跟著死了。”
南竹,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冬櫻雙眼茫然無措的看著眼前對她嫌棄咒罵的幼鮫,沒有反駁也沒有生氣,而是十分聽話的離它們遠遠的。
然而這些幼鮫仍是不依不饒,甚至還有的拿石頭來砸她,用手拉扯她的白髮。
於是她每次都虛張聲勢,做出令人害怕的樣子把它們趕跑。
它們用石頭砸她,她就拿更大的石子向它們砸過去,它們罵她,她也會拿最惡毒的話將它們罵哭。
久而久之,沒有幼鮫敢再來挑釁她。
冬櫻也想過離開這片水域,但離開族人庇護的幼鮫只能是死路一條,有水妖在覬覦它們的鮫珠,她不敢離族群太遠。
餓了就隨便吃吃海草,夜晚睡在石頭縫中間,她就像一顆隨著波紋飄蕩的海草,沒有鮫人肯接納她。
直到有一次,她在石洞中睡得迷迷糊糊,一覺醒來驚訝的發現眼前居然有其他的族人。
它們都對自己避若蛇蠍,恨不得離得遠遠的,根本沒有人敢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