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修向左右試探著看了幾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直到站在皇帝身後,一名腰間有著青綬銀印、氣宇不凡的年輕人右手向內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方才恍然般小步跟著走了進去。
“皇叔在雍丘可還好?身體可還康健?”曹睿笑著問道。
曹植一隻手被曹睿拽著,也沒有辦法拱手,只能出聲回應道:“承陛下之福,臣在雍丘過的甚好。”
“朕在壽春的時候,都聽聞太皇太后在洛中想念皇叔了。”曹睿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
“這……”曹植臉上露出些許困惑的神情:“臣謝陛下掛念。”
不一會的工夫,幾人進入了堂中。
曹睿指著側面的席位:“皇叔見朕不要拘謹,還請入座。”
曹植拱手行禮:“陛下還未入座,臣豈敢先座?臣請隨於陛下之後。”
曹睿點了點頭,坐下後指了指曹植身後的位子,曹植這才入席坐下。
皇帝和曹植兩人都已坐下,但身後隨著的黃修和毌丘儉此時還在身後站著。
曹睿看向黃修:“黃卿是真定人對吧?來兗州幾年了?”
黃修恭敬回道:“臣回稟陛下,臣是黃初四年奉朝廷之命,來雍丘任國相的。臣此前在鄴城為官,來兗州已有四年了。”
曹睿繼續問道:“黃卿這四年在雍丘都做了什麼事?”
黃修被皇帝問的有些慌,一瞬間甚至想要雙腿跪下,但還是忍住了恐慌之意回道:“臣在雍丘為國相四年,乃是奉朝廷之命輔佐雍丘王,也做了許多國中之事。”
曹睿輕輕點頭:“四年了,也是該換換地方了。”
“黃卿,朕知道你的名字。如今朝廷要在梁郡設定屯田,朕欲用卿為梁郡典農校尉,卿可願往?”
黃修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隨雍丘王一同前往陳留,皇帝甚至都沒和雍丘王說上幾句話呢,竟然先問了自己的官職,還要給自己升官!
典農校尉,雖是處理屯田之事、整日管理屯田軍戶和民戶,還要處理徭役、賦稅之事,四季都不得閒,比自己現在的國相一職要忙出十倍。
但再爛的兩千石也是兩千石!陛下如此大方,豈有不要之理?
黃修思緒流轉,用了幾瞬想明白後便即刻跪下叩首:“臣謝陛下恩典,臣願為陛下、為朝廷效力。”
“平身吧。”曹睿輕聲說道。
黃修緩緩站了起來。
“仲恭,帶黃卿一同下去吧。”曹睿看向毌丘儉。
兩人行禮後告退。
堂中唯一熟悉的黃修也出去了,曹植略顯緊張的轉頭看了一眼兩人走出的背影。
堂門敞開著,午後的光線斜著照入堂內。曹植眼角餘光看到了堂中左右兩邊各站著四名全副盔甲的虎衛,一時間眼睛微微睜大,似也有些慌張之意。
曹睿敏銳的看到了曹植表情的變化,隨即向外揮了揮手:“朕要與皇叔說話,你們全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