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惠兄,我已有決斷。”司馬懿緩緩睜眼,聲音低沉而又穩重的說道。
“仲達有何說法?”高柔問道。
司馬懿道:“我記起當日陛下分割六部的時候,吏部的楊暨是由陛下欽點的。而楊暨曾任屯騎校尉,與陛下關係頗為緊密。”
“與其說吏部是由衛臻管著,不如說吏部是陛下本人在盯著。我在宮中看見楊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高柔從未知道此事,不免驚呼道:“陛下這般仔細?楊暨事事都與陛下說嗎?”
司馬懿斜了高柔一眼:“我須不是陛下身邊的侍衛,我豈會知曉陛下是否事事過問?”
“不論陛下問或者不問,楊暨都算不得衛臻的真屬下。”
高柔頷首:“仲達之語我聽明白了。仲達可以將兵部管到底、衛臻卻不能這般對吏部。”
“若將考課天下之事交給尚書檯,說到底還是仲達身上的擔子更重一些?”
司馬懿裝模作樣的嘆道:“為國家做官自當竭力盡忠,豈能因公事繁瑣就推辭喊累呢?”
這下輪到高柔笑起來了。
高柔指向司馬懿,看向司馬師說道:“子元要多和司空學一學!他這番說話的本事,我可是學不來的!”
司馬師知道父親與高柔二人、乃是一種同盟般的默契。
但畢竟是說到了自家父親,雖然言語間沒有不妥之處,但也不好隨高柔一併大笑,只得尷尬的點頭應對。
司馬懿道:“交到尚書檯無妨。文惠兄明日何時去見陛下?上午還是下午?”
高柔想了幾瞬,開口問道:“陛下何時心情更為好些,那我就何時來。”
司馬懿笑道:“那文惠兄就下午來吧。勿要來的太晚,太晚陛下就回宮了。”
高柔輕咳一聲,試探性的問道:“仲達,關於陛下在陳倉染病一事,我也聽了些許謠言。”
“有人說曹真隔絕內外,還有人說夏侯獻被外放也是因為曹真之故。”
“此事實屬隱秘,我也聽得雲裡霧裡的。仲達知道的定然更多,可有什麼能夠透露出來的?”
陛下染病了?
司馬師聽到這一訊息,也微微驚詫了一瞬。方才父親可沒有與我說這件事。
而且高柔用了‘染病’二字,看來並非普通的小病所能概括的。
司馬師將目光看向父親,如同一旁的高柔一般。
司馬懿輕咳了一聲,緩緩看向高柔:“文惠兄既然找我來說考課之事,那你我就說考課好了。這件事情隱秘,我不宜多說。文惠兄也不要到外面再問了。”
“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