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還差不多。”
幾句言罷,唐雨粟終究還是忍耐不住,低聲問道:“父親,方才可是家祖?”
“嗯,那般威壓,除了家祖還能是誰。”
“這是為何?”
“家祖既是放你進來,那此事你當也可以知曉。”中年道人略一沉吟,言道:“可曾看到那詔書?”
“當然。”
“家祖言說,既是早晚要入局,那倒不如先下手為強,為自家多握住一些籌碼。”
曜陽宗,正殿之上。
火昕離端坐於玉榻之上,而朱夕端則是於下首處閉目養神。
“咦?”
朱夕端睜開雙眸,望向階上之人,執禮道:“火尊,這靈壓弟子頗有些熟悉的,似乎是唐氏的唐晞元道友。”
“確是此人。”
“唐道友竟是在這時修為大進了嗎?卻是巧了。”
“這小子數十載前就已是到了這一步,當日我便有所察覺,倒是難為他藏了這般多年。”
朱夕端眼眸微轉,笑吟吟道:“如此嗎?唐道友這又是何故,若是早些顯露他這半步浮生的修為,唐氏如今應是還能再上一層樓才是。”
言及此處,朱夕端卻是站起身來,稽首道:“火尊,唐道友隱忍這許久,怕是所圖不小啊。”
“呵呵,本尊可從不討厭有野心的人,如今詔令已出,若是他願意早早歸順,倒也可給他些好處。”
“這…”
正此時,門外值守的弟子忽是告罪道:“稟告火尊,稟告掌門,唐氏有飛符來到。”
“哦?倒是識趣。夕端啊,此事便交予你了,這唐晞元但有所求,若不算過分,就都許給他便是。”
“是,火尊。”
眼見火昕離又是起身往後殿行去,朱夕端輕嘆聲氣,但仍舊是躬身相送起來。
自那日寄出飛符,柏鳴鴻又是往萬妖域深處行出數百里。
到得此地,周遭兇險之地已是不少,柏鳴鴻並未冒進,只在百里方圓尋些合宜的妖獸修習鬥戰之法,其餘時間則皆是潛心修行。
而此刻,柏鳴鴻正謹慎潛行於一處幽暗石窟之內。
這石窟寬高皆有數丈,雖是頗為寬敞,但卻是說不出的陰鬱昏沉,在其深處,更是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時時散發而出。
若依柏鳴鴻秉性,便是歷練,當也不會尋這般地界,此番成行,倒全是為了自家日後修行。
這石窟中所居妖獸名喚“金雲攝靈蟒”,雖不算能鬥善戰之屬,但卻偏偏喜好集納寶材靈藥,是故常被修士戲稱作“藏寶蛇”。
此來萬妖域,唐雨粟著實贈給柏鳴鴻不少丹藥,但若要修持到氣象境界,那自是遠遠不夠的,故而柏鳴鴻前日發現此蟒蹤跡後也是著實驚喜不小。
這處柏鳴鴻已是在石窟中行出了近百丈,周遭血氣漸是凝作紅霧,而再行出數步,就瞧見一條傾斜向下的坡道顯露而出。
柏鳴鴻神色微緊,自袖中取出十數張探靈符,一氣打出後便就於那處靜靜候了起來。
少頃,確信坡道中並無兇險,柏鳴鴻緩步往下行去,約莫走出十數丈,一處巨大山洞就是現於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