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方走,又是兩道遁光來至,一乾一坤兩名道人行將而出,蔣軒澤見狀便先望向那蓬頭垢面的乾道言道:“張師侄,陣基可曾修復妥善?”
那人粗喘幾口氣,執禮道:“得長老您方才捨身拖出了半柱香的時間,如今陣基已是修復了七七八八,但奈何時間所限,寶材也稍有欠缺,如今只堪堪恢復了守禦法陣。”
“無妨,以你所見,卻能撐住幾日?”
那道人側首望眼鋪天蓋地的紫光,吞嚥下口水道:“這般攻勢之下,怕是最多撐過一日,不過只需再給弟子半日,定是可修復那諸般攻伐法陣。”
此言一出,蔣軒澤眸中再是添上幾分憂色,這般被動受擊的局面屬實讓人頹然,其沉吟一陣,而後才沉聲道:“知曉了,你且去吧。”
此人得令離去,那坤道立是斂衽一禮道:“稟告長老,各處援兵漸是來到,弟子已是遣其等去往那受損的幾處陣勢,不知長老可還有何示下?”
“不錯,便就先這般,咳咳咳,如今大陣尚還能夠維繫,傳令讓諸弟子好生養精蓄銳,以備日後之戰。”
“是。”
言罷,那坤道足下作勢欲走,幾番躊躇下終是關切道:“長老,您可是我們的主心骨,還是快些退至後方療養一番吧。”
“呵呵,勞師妹憂心了,我知道輕重的。”
此前紫羽天那人自爆致使落霞山此地陣基損傷近半,登時便就有幾處陣勢失去效用,蔣軒澤為免大陣徹底崩壞,便就以一己之力擋下了那如雨般的紫色光球。
自晉入萬物境來,蔣軒澤倒是第一次盡全力展開自家法相,昊日臨空之下,直映照的近千里山河恍入白晝。
蔣軒澤一身道法故而不凡,但在紫羽天那攻城伐地的攻勢之下,也就只堪堪擋下了半柱香的時間,饒是如此,其也是受了極重的傷。
再看眼光幕,縱然知曉這大陣仍可捱上段時日,蔣軒澤眉間卻是未曾舒展半分,自回返陣中,其便是往曜陽宗發出飛符,然至今竟是無有回覆。
輕嘆一聲,蔣軒澤心知不論門中出了什麼變故,自家都不可再出閃失,故而便是足尖一踏,往那雲臺回返而去。
而此時,七洲相會之地,一顆顆形如星辰的古怪圓球正自那墟洞中不斷遁出,那圓球寬逾十丈,行動間無聲無息,片刻後便已是鋪滿千里蒼穹。
在其之下,一座玄色宮殿之中,十二道輝煌座椅之上各是端坐有一名氣機不輸於紅塵境的修士。
“星紀星主,星辰珠已是降下三成,再過半個時辰便可盡數來至此界。”
居中座席之上,一身披金衣的俊逸道人微一頷首,言道:“有勞降婁星主,我星羅天此番能奪得多少地界,便就全看這星辰珠了。”
“呵呵。”旁側一身著赤色紗衣的美豔女子輕笑一聲,言道:“往日顧及宗門存續,這星辰珠不過是鑄就千枚,但如今棄界來此,倒是可以好生奢侈一回了。”
“鶉火星主此言甚合我意,這源墟界地產極為豐富,待將其打下,如今耗去的寶材自是算不得什麼了。”
“咯咯,此番大梁星主是去攻伐那東桑震洲,卻是與我去的那東曜離州毗鄰,且看看你我二人誰能先一步功成。”
“哦?那貧道便就應下此局,但不知鶉火星主可有什麼彩頭?”
見二人竟是在殿上設下賭約,那星紀星主和煦一笑,出言道:“二位星主,彩頭為何便請殿下自議吧,如今戰書已是遞出,一切且按前議行事。”
其餘十一人聞言相繼起身,執禮道:“謹遵星紀星主之命。”
“哈哈,貧道便在這殿上待諸位凱旋,願諸位蕩平六洲,揚我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