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若做此言,那卻是有些為難貧道了。”
“我也不來與段道友作難,半數洲地著實過巨,還望貴派重新商榷一番才是。”
會客殿內兀自唇槍舌劍,數千裡之外的落霞山脈亦是一片肅然景象,自先前目睹朱夕端二人遠去,陣中眾人便是知曉前途將定,故而行止間皆是可窺見些許緊繃之感。
一間靜室之內,柏鳴鴻跌坐榻上,點點靈機自周遭空氣中不斷往其氣海匯聚而去,雖如今其才是破境不久,但玉節、中虛、庭首這築骨三境的修行本就是由易至難,且皆是走個水磨工夫,故而自是不忘時時修習。
如此過有兩日,柏鳴鴻自榻上起身,正感功行有所精進,卻忽是面色一動,揮袖放出道玉符,果見其上靈光閃動。
“大師兄相喚議事?莫非掌門真人那處已是有了結果?”
心中這般思量,柏鳴鴻自洞府中行出,先自往黃沐清那處打出道飛符,而後便就辨下方位往玉簡中所言地界遁行而去。
此番議事,蔣軒澤卻只是喚了氣象、築骨二境的弟子,故而柏鳴鴻並未多做保留,直運起八分遁速,青光成一線,於半空之中飛掠而過。
過有一炷香的功夫,柏鳴鴻便是到得地界,抬眼望去,卻見一碩大圓盤懸於天穹之中,應就是蔣軒澤所設立的議會之所。
思慮這片刻,數道遁光便是自柏鳴鴻身邊掠過,觀其去處卻是直直而上,往那圓盤之中落去。
柏鳴鴻身周光華流動,正欲上前,卻又覺身後有道熟悉氣機,回首相望,果是唐雨粟來到。
二人笑談幾句,便就一道來至圓盤之中,因二人值守之地本就算不得偏遠,故而仍舊是等了數刻方才是候齊眾人。
到得此時,蔣軒澤才是來至場中,其立身於高臺之上,望眼眾人,隨即便是朗聲道:“此番召集諸位,卻是因掌門真人那處已是傳回信諭。”
此言一出,場中所立眾人皆是一片瞭然面色,柏鳴鴻與唐雨粟相視一眼,卻是並未多做討論。
“掌門真人信諭中有言,劃定我東曜離州三成地陸分與紫羽天以為立身之所,準允紫羽天道友行走各處,但不允其等對我源墟中人授道傳法。”
聽得此言,諸修立時譁然一片,各般言論一時間沸反盈天。
“諸弟子稍安勿躁。”
見蔣軒澤出言,諸修各是告歉一聲,圓盤之上便又復歸一片寂靜。
“我知你等或有疑惑,但掌門真人高瞻遠矚,自是不會讓我等本家弟子吃虧的。”蔣軒澤身後法相一顯,正聲道:“況且可如此免去一番戰端,已是無上功德了,還望諸弟子心下明白。”
“是!弟子知曉!”
不知何人忽得高喝一句,場中初時一片寂靜,但漸次便就有人相和起來,最後更是匯聚為一片聲浪。
少頃,蔣軒澤雙掌虛按一下,壓下臺上喧譁,言道:“掌門真人如今尚在紫羽天做客,待幾日後便會告知我等最終劃定的地界,諸位還請耐心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