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粟怒目圓睜,大聲道:“柳子安?!你是何時潛入陣中的?”
“呵呵,貧道之事先且放下。”柳子安怪笑一聲,目光灼灼望向幾人,急急言道:“柳某隻有一問,方才你等所言那事,究竟是否為真?”
見此,柏鳴鴻抬起衣袖攔下唐雨粟,淡聲道:“敢問柳道友,若那事為真,道友將作何指教?”
“哈哈,柏兄此般答話,看來那事確是為真了,哈哈,妙哉。”
柏鳴鴻不去答話,只定定望向面前異常興奮的渡生殿門人。
有感柏鳴鴻警惕目光,柳子安止住笑意,快聲道:“柏兄莫非是怕柳某告密不成?權且放心,貧道之所以這般問話,不過是對二位先前所言大感興味,絕無那告密之意的。”
“那柳道友究竟何意?”
“自然是想要加入二位道友。”
“加入?柳道友應是渡生殿祖師嫡脈吧?此般言論,起因究竟為何?我想道友也非那意圖救世之人。”
“救世?哈哈,自不是為什麼勞什子的救世。”
“那莫非道友是為了超脫此界?”
“是,卻也不是。”
柏鳴鴻眉間微蹙,疑聲道:“還請道友明言。”
心知幾人心中疑竇未消,柳子安雙手一擺,無奈道:“貧道素來信奉自在天然,長生固是我願,但若能暢快一生,便就是身死道消又有何妨?貧道著實是想不出,世間究竟還有何有趣之事能比得過唐兄先前所言。”
“只是這般?道友便就不顧親族了?”
“親族?貧道父母皆已不在,除卻萱妹,那族中早便無有顧忌。”言至此處,柳子安目中睥睨之色一閃,言道:“更何況,親族非我可選,貧道不過偏巧落至柳氏罷了,便在旁處,我仍舊是我,不過換個名姓罷了。”
聽罷柳子安所言,柏鳴鴻回首望向唐雨粟,見對方投來認可目光,便就再是回身道:“柳道友,願你所言皆是出自肺腑,但卻恕貧道先小人了,請服下這契書吧。”
言罷,柏鳴鴻自袖中取出一金黃契書,略施神念後便就扯下一半往柳子安那處擲去。
柳子安抬手接下契書,未多猶豫便是服下,而後咧嘴一笑,言道:“若是柏兄不說這契書,柳某反倒會覺得二位思慮不周呢。”
見柳子安如此乾脆,眾人也皆是鬆了口氣,唐雨粟勉力一笑,言道:“既如此,那便請柳兄一道落座吧。”
眾人再是落座,念及樊晚秋此前所言,氣氛卻是一時滯澀起來,石忠文只覺如坐針氈,正不知如何時,柳子安卻是言道:“貧道先前聽聞樊道友所言,似是不欲同我等共謀大事啊?”
“柳道友不必再試了,樊某確是不願去涉險。”
唐雨粟輕嘆一聲,言道:“柳兄,晚秋心繫親族,此乃常情,這事便不勞你憂心了。”
柳子安打個哈哈,笑言道:“貧道雖不願做那惡人,但既已是開了口,那便就得說完。”
“嗯?”唐雨粟蹙眉道:“請講。”
“此事重大,樊兄置身事外固然可以理解,但卻必須得服下契書,不然貧道可是萬難心安的。”
“柳道友!”
樊晚秋抬起手掌,言道:“雨粟,無妨,柳道友說得卻也不無道理,這契書是應該的,鳴鴻,勞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