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鳴鴻一道御風符打出,狂風驟起,還了谷內一片朗朗乾坤。
此時現於眼前的,卻是一長逾百丈的醜陋蠕蟲,其口中利齒無數,腥臭毒涎自其中滴落而下,剎時間便已是汙濁了大片土地。
見此,柏鳴鴻三人忙是尋了一處巨石,將身形藏於其後。
“果是如此,我道那兩人為何不要這天大的好處。”柏鳴鴻冷笑一聲,看向唐雨粟道:“雨粟,你可能看出此妖是何修為?”
唐雨粟神識探出,而後面色沉重道:“看不透,應不會弱於我人族六脈修士。”
“六脈嗎?那倒確是棘手得很。雨粟,沐清,你們可有何高見?如若無其他辦法,說不定我們也唯有避其鋒芒一途了。”
唐雨粟眉頭緊鎖道:“氣象境之前,同級之中本就是妖修佔優,何況此妖乃是六脈修為。若是爭鬥起來,我雖可保自家無憂,但若想取勝,卻是無有辦法的。”
“這般的話,沐清你怎麼看?”
見柏鳴鴻主動發問,黃沐清眼中狡黠之色一閃,言道:“唐大哥五脈修為都尚且無法,何況我這三脈小修士。”
柏鳴鴻知其又在頑皮,便就走上前去,抬手輕敲一下黃沐清的額頭,笑道:“你且少來,快些說說你的辦法。”
黃沐清面色微紅,捂住額頭瞪柏鳴鴻一眼,而後得意道:“你們有所不知,馴養妖獸,本就是小妹家中賴以存續的手段,此番卻要給你們兩位好生開開眼界了。”
聽得此言,柏鳴鴻及唐雨粟皆是面露喜色,齊齊看向黃沐清以待下文。
見此,黃沐清接著言道:“此蟲從其體態便已是可以看出些許端倪。其一,此蟲皮肉肥厚,顯是不宜從外界破之;其二,此蟲口中毒涎毒性甚烈,須得小心對待,且此類體態碩大的妖獸,多是不懼外間烈毒的。”
說到此處,黃沐清自袖囊中取出一皮袋,道:“是故,欲破此蟲,須得自內裡下手,用那鈍刀割肉的法子,慢慢消磨其生機才是。我手中皮袋內有萬數截生蟲,專擅行那消散生機之事。”
唐雨粟撫掌道:“此法極妙,只是這截生蟲是何種靈蟲?還請黃道友解惑。”
黃沐清微一愣,道:“這是家父自研出的靈蟲,故而名聲不顯。”
“原是如此,能夠行這無中生有之事,令尊實為大神通者啊。”
“那是自然。”見唐雨粟這般稱讚自家父親,黃沐清自是有榮與焉,喜不自禁。
柏鳴鴻看她幾眼,含笑道:“既然有此蟲相助,那下來便由我和雨粟來牽制這妖獸,沐清你尋機投入此蟲便是。”
黃沐清點頭應聲道:“你且放心好了。”
議定後,便見唐雨粟自袖囊中取出一金色寶珠,他先是起得法力將那寶珠定在了頭頂一寸之處,而後那寶珠便就散出了點點金色光華,將唐雨粟首足皆是照定在內。
做完這些,唐雨粟又是取出一柄如雪長劍,而後便是朝那蠕蟲妖獸直衝而去。
與此同時,柏鳴鴻也是自旁側向那妖獸迂迴而去,神行符及輕身咒地加持下,速度比之唐雨粟也是絲毫不慢。
到至近側,二人各是劈出幾道劍光。
那妖獸被驚擾了清夢,本就惱怒異常,此番又被柏鳴鴻二人這般挑釁,立是往二人所在蠕動而去。
兩個時辰後,那蠕蟲一聲悲鳴後重重倒在了地上,而後便見數萬只黑色甲蟲自其口中湧出,隨著甲蟲不斷湧出,這蠕蟲竟是隻剩下了一層厚實皮囊。
見此情景,柏鳴鴻及唐雨粟皆是心頭怵然。
柏鳴鴻感慨道:“此次能擊斃這妖獸,沐清當居首功,我提議此間靈草應讓沐清先行摘選。雨粟以為如何?”
“此議甚好,本就應如此。”
黃沐清卻是插言道:“我不同意此議,此間靈草你我三人平分便是,一個人入那前三甲有何意思,你我三人一道入那三甲,這才算是不虛此行啊。”
唐雨粟還欲再勸,柏鳴鴻卻是將其攔了下來,他是知道黃沐清性子的,便就言道:“那就依沐清之言吧。”
言罷,三人便就一道上前採摘起了靈藥,且是再次為此間靈草品類之盛,數目之多而驚歎不已。
待將這許多靈草商分完畢後,三人便就在這內谷之中各尋一地修持起來了。
翌日,天光照射下,谷中薄霧消散殆盡,柏鳴鴻三人也是先後自靜中醒轉。
三人會於一處,而後便是一道出了這谷中之谷。到得外間,柏鳴鴻言道:“今日已是試煉最後一日,我們欲要尋那林氏二人便就只有在今日了。”
聽得此言,唐雨粟面色肅然道:“鳴鴻,你向來有辦法,你可有何辦法能尋到這二人?”
柏鳴鴻抬手摩挲著下頜,思索半晌,正欲開口,卻見唐雨粟忽是轉首看向了天邊。
唐雨粟冷笑言道:“鳴鴻,卻是不必你費心了,此番這是新客舊友一道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