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鑑宗?!”
陳長簫頓了頓身子,由於他一路前來都是被怪異目光盯著,所以一直集中精神力,聽或是感受周圍的一切,所以葉家主的話被他聽到。
天鑑宗,段無生的宗門。
陳長簫心中閃過段二哥的身影,不過他並沒有轉身說話,而是繼續走去,沒有再去想。
不知過了多久,此刻已經是午時末,今日的拍賣會盛大至極,要拍賣出許多東西,所以拍賣會便要從末時開始,一直到酉時才會結束。
此刻不管是樓下千張座椅,還是樓上五層廂房,俱是坐滿了人。
陳長簫和古夜正坐在極為舒適的軟椅上,與柳江和柳驍並排,往下看去,正對面正是拍賣臺,樓底千人和一眼看盡。
此時拍賣臺上正站著絕美女子,身段窈窕,婀娜多姿,青色長髮略卷,如瀑布般垂在肩背上,皙白玉嫩的面板彷彿吹彈可破,一身雲青柳葉紋緊身旗袍,開腿處從最底下一直延申到大腿最頂端。
此人正是柳依依,作為柳江的漂亮妹妹,這等拍賣主持,必然都是她來管理,也正好能吸引眾人眼球。
柳依依嫣然一笑,小步走前,站在平臺邊上,微微彎腰躬行一禮,許多大家公子甚至中年男人都是投來打量的目光。
下一刻,她走回青檀木質的桌臺旁邊,細手拿起一根六寸長的小錘,往桌面上的金屬蓋帽上敲了敲,嘴角揚起,露出月白牙齒,便是笑著道:“各位貴賓,小女子乃柳葉堂副堂主,柳依依,跟往場一樣,這次的拍賣會仍有我主持。”
“本次拍賣會從末時準時開始,一直到酉時結束,共計會拍賣一百零八件寶貝,現在離末時還有一刻鐘時間。請大家稍安勿躁哦,呵呵~”
聽著柳依依的話,陳長簫只覺得興中發麻,心道不愧是專門主持的,若是自己是個買家,在猶豫不決時突然傳來一句這樣的聲音進行推銷,估計自己立馬就成交了。
半響,柳依依說完抬起頭,兩顆如月中倒影的眸子極為好看,陳長簫能看出柳江的年齡是剛好三十,而作為妹妹的柳依依,年紀應該比他自己大不了幾歲,此刻看去,就如一名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陳長簫與她對視,淡淡一笑,以為她只是無意看過來打探一下,然而她卻一直盯著陳長簫,隨之而來的,便是眾人皆轉頭集中目光過來。
待眾人正不解時,柳依依笑呵呵開口道:“各位貴賓,趁拍賣開始前,我給大夥隆重介紹一下,坐在柳堂主身旁一側的年輕公子名為陳長簫,老者名為古夜,乃是我柳葉堂的人,與我兄妹共同管理堂中事物,所以,他們也算是柳葉堂的主人了呢!”
柳依依伸出細嫩食指指去,又道:“從今往後,各位若是見了,大可稱其陳公子與古老,呵呵。”
聞言,眾人皆是仔細看去,雖然出於修養嘴上沒發出任何聲音,但心中都是驚訝,甚至震驚,因為凡是舢州人,無一不知道那個名字,陳長簫!
雖然那日陳長簫殺了赤炎巨獸就走了,之後聽
聞去了楚家一直沒再出來,但一劍斬殺八十年妖獸的盛聞可算得上是舢州一年以來的大話題,更何況,那人只有二十歲,一個二十歲似乎還稱不上武道入流的年輕人,修為已經達到了大乘境上品!
在一樓的另一邊,舢州黃家廂房外面,年輕貌美女子黃嫣芝的表情呆滯起來,作為女人,對於那種年輕有為的男子可是十分有好感,自己多日前便是聽說那個傳奇男子一劍鬥獸的訊息,迫不及待地去找了爹爹將這個人收入黃家,若是長得英俊,就給自己當貼身護衛。
現在看來,之前那個被自己粗口詆譭的下人,就是那個自己一直想見上一面的天才男子,怪不得楊立要叫他稱呼他為陳公子,原來他是柳葉堂的人,又或者,他和柳江是至好朋友。
她咬著牙,直直看去,陳長簫似乎感受的一股強烈的目光,餘光看之,僅是一眼,便是移開。
黃嫣芝失落低下頭,仔細回想陳長簫的各種身份,二十歲,大乘境上品,與楚家往來,又是柳葉堂新來的主人,必是那天朝十大家族的柳家有所來往,這樣的優秀男子,那個女子不心動?儘管他衣著樸素了些,但那只是他的生活方式,有實力有地位,而且本人也是相貌出眾。
她這樣想著,越想越是後悔,後悔之前對他的一切行為,他咬著嘴唇,心中暗暗下了決心,等拍賣會結束以後,定要向他道歉。
許久,人們集中的目光漸漸散開,陳長簫一眼將所有的人看了個遍,在自己旁邊不遠處的廂房,正坐著楚家的兩門長老和大管家,楚過橋進山修練沒有回來。
楚家閃人面露微笑,與陳長簫相視片刻後便轉過頭去,並沒有說什麼,倒是柳江側過頭去,淡淡笑道:“楚長老,今後咱們可就是半個熟人了,可莫要繼續傷了和氣。”
聽言,楚家長老輕輕一笑,轉頭道:“只要不涉及公務,自然不會。”
說罷,柳江搖搖頭,有轉過去面向陳長簫,輕聲道:“長簫,看來你那楚家還是不太喜歡我啊。”
陳長簫無奈露出微笑,“柳堂主不必在意,他們作為舢州的官臣,只是想好好管好手中的事,沒有惡意。”
柳江正過身子點點頭,開啟摺扇,又是笑道:“也罷,這裡本就是不是我柳家該來的地方,那麼既然還是來了,受些偏見也是正常。”
陳長簫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無言可說。
約莫過去了一刻鐘,末時已經到了,而這時,在一樓一處廂房外,一名中年手裡拿著兩刻磨玉石珠,等到柳依依一錘敲響了金屬蓋帽後,他的餘光才從陳長簫身上褪去。
“魏家。”
一直沒有說話的柳驍忽然說了兩個字,聲音不大,只有自己幾人才能聽到。
陳長簫怔了怔,往一處廂房看去,那人正拿著兩刻大珠子與手掌上玩弄,陳長簫不做表情,只是平淡道:“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