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你可是故意提起,要為戎川王報仇的?”出了房門,齊慕笙側目看向顧逸軒,一面走,一面問道。
“呵呵,竟是被齊二哥你發現了。”顧逸軒微微一笑:“戎川王的性子,向來是有恩必還,有仇必報的。他遲早會自己像咱們提出這個要求,逸軒不過是先他一步說出來罷了。”
“先人一步出口,作用可是大大的不同。”齊慕笙接話道:“方才你也說了,戎川王是怎樣的性子,這番你先行開口,他定是在心中記上了你之一筆恩,你在他心中種下這樣一顆種子,便是希望日後,他能夠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吧。”
他與齊宇恆之間,難免有一場惡戰,現在多一分後續儲備,便是多了一分力量。
顧逸軒笑而不語,齊慕笙所說,的確是他心中所盤算的。但恩情不恩情,也得看洛宇青他是否買賬。
他不過是先行種下一個因,至於後面的果如何,還得看看後續發展才是。
“想不到顧小子你的心思,竟是這般深沉。”半夏忍不住調侃一聲。
“半夏大人過獎了。”顧逸軒毫不客氣地接過話茬。
“你這小子,還當真是自戀得可以。”半夏嘟囔一句,忍不住吐槽道。
“對了,齊二哥,逸軒還未曾向你致謝,感謝你對洛師兄與昔師姐的照拂。”方才走來,顧逸軒便向林楓瞭解了一切。在他不在京城的這些日子裡,看來有人已經不安分了。
“此等小事,顧老弟何以言謝。昔姑娘與青龍君於吾皆有恩情,也相助不少,如今他們二人有難,吾怎能夠置之不顧。”說話間,眾人已是來到正廳,齊慕笙抬手示意眾人落座。
“顧老弟。”眾人歇下片刻,顧逸軒正飲茶,齊慕笙輕聲喚了喚:“不知你下一步,打算如何做?還有,父皇的那份名單……”
顧逸軒端著茶碗,一手拿著茶蓋,一下一下地拂去茶湯上的碎末。
“那份名單上的人,齊二哥可是有考量過?”回想起那名單之上,令其在意的幾個名字。雖然齊慕笙說過,這封信乃是在母親袖口之處發現,該是不會有假,他依舊認為,此信件,有詭異。
“那信件之上,的確是父皇的字跡,吾不會看錯。”齊慕笙道:“吾知曉,顧老弟你是對那上面的幾個名字存疑,吾也一樣有疑慮,為何傅懷桑,楊銘,沈巍三人會出現在其上,的確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僅僅是如此,齊二哥可是有注意到,那份名單上的其他人,亦是有些古怪的。”手中的茶末越發的多了,正像是自己腦中的迷霧,逐漸變得濃郁一般。
“其他的人?”齊慕笙再次將信件展開,仔細閱覽:“這名單其餘之人,皆是世家中的人,吾並不認為有何古怪。”
“的確,除了沈巍,楊銘以外,其餘的都是世家中人,但齊二哥可見到世家之中,能夠稱得上是頂樑柱的存在?”經由顧逸軒的提醒,齊慕笙即刻在名單中找尋。
“……”良久,不言一語,正廳之中,瀰漫著一股蕭默氣氛。
林楓忍不住上前,湊在齊慕笙身邊,跟著將那名單閱覽一遍:“這通篇的名單之中,除了傅懷桑姑娘一人是一家家主外,其餘的,似乎都是人微言輕的存在。竟是連韓非暘,方錢的名字也沒有!”
“齊二哥,這便是逸軒存疑的地方。”雖然這信,乃是皇上的筆跡,不過回想起他方才回來時候,拜見齊沐風的樣子。走路需要人攙扶,就連說話也是虛浮無力,很難想象,這等蒼勁筆跡,是他之所為。
齊慕笙也意識到了其中的端倪,緩緩將信紙折起收好,臉上浮現出一抹凝重的神色:“這字跡…”信中的名單,讓他確信這並非齊沐風的真實意思,可筆跡…這讓齊慕笙有些不可置信。
“天下奇人何其多,能夠模仿他人筆跡的,數不勝數。據逸軒所知,南陵國那位國師,便是位仿字高手,但凡見過一次的字,他都能傳神地復刻出來,縱是連本人見了,也是分辨不出來的。”
如此看來,星澤,與母親的死,亦是逃脫不了干係的。顧逸軒默默在心中記上一筆,這一記血賬,他定會讓星澤好好償還。
“這些人,當真是當我大睿沒人了嗎!?”齊慕笙兀然一聲大吼,手掌在桌椅上用力一拍,頓時,上好的紅木裂開,桌椅轟隆倒地。
齊慕笙會發怒也是正常。星澤今日,敢以皇帝筆跡糊弄過自己,明日,恐怕就敢草擬詔書,謀朝篡位了!
不過顧逸軒到不認為他會這麼做,星澤雖然手段骯髒,但這般低等下作的手法,縱是連他自己,也是忍受不了的。沒有一番血腥洗禮,便算不得一個王朝新篇章的開啟,至少,他是這樣想的。
不過,若是齊宇恆順利繼承了大統,恐怕他便是會用這招,好好對付齊慕笙了。
此人,當是要儘快除去了才是,否則,當真是後患無窮。
“齊二哥,莫要急,星澤此人定是要拔除的,不過卻是要耗費一些時間。畢竟他之思慮謀略老道,咱們要動他,必定有一番惡戰。”茶涼了,顧逸軒將茶碗放下,對上齊慕笙的雙眼。
“嗯,那顧老弟,你現在,可有什麼想法?”齊慕笙向其問道。
只見顧逸軒低頭沉吟片刻,隨後道:“沈家二小姐,不是要嫁給洛兄麼?想來現下洛兄當是十分苦惱的。”洛宇青並非是不負責任之人,縱然是在被下藥的情況下與沈家二小姐有了肌膚之親,他亦是不會就這樣始亂終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