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個宮宴,尚未開始便這般烏煙瘴氣,大睿世家的女子,果然是不凡。”白曲靈此時坐直了身子,看著那沈心慈的模樣,調侃一句。
韓非?d的忍耐力她著實佩服,也著實看不起。一個入贅的男人,看他這樣子似乎也並非對沈心慈多麼上心,如此還願意做個倒插門的女婿,除了為了那沈家的家財,她也是想不出什麼其他的理由了。看他被沈心慈拉扯得不成樣子的衣衫,白曲靈只覺得丟人現眼的很。
沈心慈聞言,抬頭瞪著白曲靈,卻是被她一個眼神給嚇了回去。
“逸軒啊,你將這個女子帶來宮宴,可是有什麼想法嗎?”齊沐風心知顧逸軒若非有事,燕娘這等身份的女子,他定不會就這麼帶著入了宮。
這一問,宴場之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顧逸軒身上。有等著看戲的,驚慌失措的,也有一抹深意眼中藏的。
顧逸軒不緊不慢,拉了燕娘起身走至宴場中央,向臺上齊沐風拱手鞠躬,行了大禮之後,方才開口,向齊沐風徐徐而道:“皇上明鑑,臣今日帶燕娘姑娘上來,的確是有事情需要稟奏的。”話語落,轉向宴場眾人,目光在韓非?d那處停留了片刻。
“神武君,有什麼話不妨快些說出來,莫要吊著眾人的胃口!”顧逸軒的神色讓齊宇恆莫名的有些慌亂,他方才目光在韓非?d處停留的那一瞬究竟是何意?
被齊宇恆這麼一催促,顧逸軒更是不慌不忙了。稍稍向旁邊退去,手臂抬起,直指燕娘。
“諸位莫急,待顧某仔細問問燕娘姑娘,你們且用心聽,自會聽出一些有趣的事。”隨後將手臂放下,目光投向燕娘,輕聲問道:“燕娘姑娘,你與韓非?d,是否相識。”
韓非?d即刻抬頭看向燕娘,面色毫無波瀾,但眼底卻閃著一絲奇異的光。
只見燕娘輕輕點點頭,回應著顧逸軒的話:“韓公子乃是燕孃的恩人,曾救燕娘於水火,因此與燕娘相識。”
這樣的相識,倒是毫無新意,眾人聽聞只是瞭然點頭,便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
顧逸軒接著道:“那麼,韓公子之後,可與你有過聯絡?”
韓非?d的心,驟然被一隻手抓緊,胸口處,一陣抽搐不安。
燕娘聞言亦點點頭,緩聲而道:“有過,韓公子不時會來柳巷坊,交代燕娘一些任務讓燕娘去做。”
“都是些什麼任務?”齊沐風聽到此處,急忙追問。一個青樓女子,韓非?d能派她做些什麼?
“起初,韓公子只是讓燕娘多多接觸那些達官顯貴,說若那些大人有誰看中了燕娘,便可給燕娘贖身,從此自由天地。而韓公子也憑著自己的能耐得了沈家老爺沈靖的賞識,入了沈家,與沈家小姐成了親。後來,韓公子每每來看望燕娘時,也不時給燕娘帶些小物件,以表慰問。”話說到次,齊沐風打斷了她之話語,再次開口道:“你方才說的,都不是朕想要知曉的,姑娘,莫要拐彎抹角,且告訴朕,韓非?d究竟給了你什麼任務?”
齊沐風雖是有病在身,可頭腦清醒得很,燕娘牽扯了這麼一大堆,也未回答他方才之所問,齊沐風的心中對韓非?d更加起疑。
而臺下的齊宇恆,見到這樣的一幕,也不禁對韓非?d心生疑慮。
“燕娘姑娘,想想你之遭遇,莫要被人出賣了之後,還要幫著人收拾爛攤子。”顧逸軒指尖真氣凝聚,咒法頓生,燕娘只覺身體泛起一陣詭異力量,緩緩扼緊她之軀體。
意識彷彿不受控制一般,將東郊石窟之事一一交代了出來。
“韓,韓公子曾讓我找尋試藥之人,將他們帶去東郊一石窟之中...帶他們試藥完畢之後,再,再獨自前去打掃乾淨...”腦中的理智極力阻止自己,可奈何自己的嘴根本不受理智約束,就這樣將一切講了出來。
“他們?”齊沐風抓住其中一個關鍵點,質疑而道:“他們是誰?看來不止韓非?d一人!”同謀共犯,韓非?d的本事倒是不小啊!齊沐風只覺胸口一陣怒火正凶猛翻騰。抓住龍椅的手臂,顫抖不已!
“皇上,莫要激動。”見齊沐風的狀態有所異常,顧逸軒指尖的咒法猛地撤了一半,上前在齊沐風之背脊要穴之處連擊數下,方才將他心頭之火給壓下。
“好了,燕娘姑娘,你接著說。”待確認齊沐風無礙之後,顧逸軒方才放下為齊沐風施術的手,而作用於燕孃的咒術,再次強盛起來。
呃!顧逸軒究竟什麼時候在她身上施下的咒法?她為何一點感覺都沒有。燕娘掙扎著想要擺脫咒術的控制,奈何卻是徒勞無用。
顧逸軒看著燕孃的反應,心下一聲暗歎,可惜,若是燕娘能夠老老實實按照他之所言行事,他也用不著這般麻煩。早在給燕娘準備衣料之時,顧逸軒便已經將咒法施於衣料之上,還在衣服上用了些吐真劑,這才拿給燕娘穿戴。他這般準備,就是為了防範燕娘像現在這般,一心向著韓非?d行事。
燕娘姑娘,韓非?d已經將你置於險境,為何你還要如此為他?顧某實在是不解。靈識傳音在燕娘耳中迴盪,令燕娘當即冷笑。
“我對韓公子,一片赤誠,縱然,縱然公子或許待我並非真心,可燕娘,甘之如飴...”艱難地將自己心底的那番話吐露人前,顧逸軒心下猛然一怔。
赤誠之心,款款深情,為君忠心一片照汗青。呵呵,想不到,燕娘對於韓非?d,竟是這般深情!這的確是讓顧逸軒未及所料的。
真心相待,的確是感人肺腑。可是燕娘姑娘,你之真心,當是錯付於人了。顧逸軒輕笑著搖了搖頭,手中咒法不減,再次開口追問燕娘:“燕娘姑娘,回答皇上方才的問題,他們...是誰...”
宴場之上,頓時一片靜謐,眾人屏息凝神,皆望向臺上燕孃的方向,等待著她之回答。
吐真劑與顧逸軒的咒法令燕娘陷入苦痛折磨之中,她之妖力,被顧逸軒死死壓制,而吐真劑,卻是逼迫著她與自己的理智相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