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溫夢九輕撫額頭,無奈道:“你才十八歲啊!”
“那又如何?”
溫夢九看著香囊上,那不知是水鴨子,還是長羽雞的刺繡,只能把話說重些:“這麼說吧,我和你義父狄白鷹,從相識開始就是平輩論交的,你該稱我叔叔!”
黑裙女子伸著手,雪白皓腕上帶著一隻絞絲銀鐲,她無比認真道:“義父說過,我們三個各論各的,江湖兒女,不拘這些小節。”
溫夢九心中暗罵狄白鷹,我拿你當兄弟,你非要當我丈人!
“小蠻,你不能因為我救了你一命,就……錯將感激當做感情。”
黑裙女子低著頭,臉上露出一抹嫣紅,她輕聲道:“我分得清。”
溫夢九依舊搖頭道:“我不會收的。”
她固執地把香囊放在棋盤上,轉身快步離開。
溫夢九看著女子的背影,長嘆了口氣,拿起那香囊,針線笨拙得實在可笑。
他苦笑一聲,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女子原是神教附屬幫派圓刀派掌門的徒弟。
兩年前,她師父病逝,嵩山派趁機滅了圓刀派。
溫夢九恰巧路過,從費彬手中救下她,帶回黑木崖。
狄白鷹與圓刀派掌門乃是故交,便將她收作義女,養在膝下。
原本是一樁好事,結果女子卻對大她二十歲的溫夢九生出愛意……
護法堂正廳,匾額上書‘法不可違’四字,乃是東方教主繼位初年題下的。
張玉喝了三回茶,總算等到正主。
他起身拱手道:“屬下張玉見過狄堂主。”
狄白鷹在太師椅上坐下,笑道:“張長老不必多禮,請坐。”
張玉心中暗想,他的職位明明是‘護法堂長老兼代副堂主’,狄白鷹稱自己為“張長老”,便是表明一種不認可的態度,還真是來者不善啊!
“多謝狄堂主。”
張玉在客椅上坐下。
兩名身段不錯的女弟子進來,上了新茶。
狄白鷹端起茶杯,笑道:“張長老,年輕有為啊,老夫像你這個年齡,還只是一個小小旗主,東方教主真是對你恩寵備加,對了,你可曾去成德殿面見教主謝恩呢?”
張玉搖頭道:“楊總管說,東方教主閉關,暫不見客。”
狄白鷹輕聲嘆息道:“唉,這些年來,教主閉關時間越來越長,連老夫這個護法堂堂主,也許久未能面見教主了,不過,縱使如此繁忙,教主還能親自提拔你,更顯恩情深厚了。”
張玉輕笑道:“東方教主讓屬下代副堂主之職,便是覺得屬下資望淺薄,在護法堂中功業不夠,就看什麼時候能建功立業,去了這個‘代’字,好報答教主呵護之心。”
狄白鷹吹了下茶沫,笑道:“要在江湖上建功立業啊?免不了刀光劍影,那可是有風險的。”
張玉故作年輕氣盛,道:“既然身在其位,那江湖上的血雨腥風,刀光劍影,屬下自然都經受得住。”
狄白鷹沉默半晌,似在思考,終於他放下已經半涼的茶,看向張玉道。
“有個建功機會,不知你可願接啊?”
張玉拱手道:“願聽大人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