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敏敏垂下目光,看著他道:“我不瞎!”張玉輕輕點頭,兩人素不相識,自己如此調侃,似乎也不太合適。
“知道剛才街頭縱馬的,是什麼人嗎?”
穆敏敏見他傻乎乎的,只當是初到平定城的外地人,仗著有些武功,出手救下少年,方才那位,好在只是臨時起意,這次也就罷了,若這外地人長期如此行事,指不定得罪那方牛鬼蛇神,死無葬身之地。
張玉笑著問道:“是誰?我正想認識認識。”
穆敏敏輕聲嘆息:“青龍堂長老賈布的公子,誰惹得起啊,平定城不不比外面,這樣的好事,還是儘量少做,你一看就是外地人,不知其中深淺。”
她之所以說這些話,既不是發善心,也非瞧張玉順眼,自有別的緣故。
只是生死有命,自己連妹妹都護不住,如何有資格教訓別人。
穆敏敏心中蕭索,轉身向前方走去。
張玉見兩人正好順路,起身跟了上去。
“我聽說平定城不受官府拘束,但有護法堂維繫秩序,他們就一點不管?”
“管什麼?將擋賈公子路的人,再抓起來,暴揍一頓?”
“真是無法無天!”
“又不是一日了,說起來,這位賈公子都算不上特別兇惡的。”
張玉長嘆口氣。
他算是明白了。
日月神教無數先烈,流血拼殺,從朝廷臥榻之側,佔下這座平定城、
東方教主數次赴京,用赫赫武功,逼得萬重樓說出那句‘江湖事,江湖了’,官府無奈承認平定城歸屬。
“定威取霸的基業,倒成了一群二世祖的樂園。”
穆敏敏停住腳步,轉身看向他,皺眉道:“你還跟著我幹什麼?”
“同路。”
“你要去哪?”
“千紅樓。”
穆敏敏臉上浮現冷笑,看向張玉的眼神裡,多出三分鄙夷。
“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男子一個樣。”
張玉搖頭道:“唉,你看事太悲觀,說話太主觀。”
穆敏敏聽見這話,輕笑道:“是嗎?”
張玉點頭道:“我知道,千紅樓是風流之地,去的客人,多半抱著尋問柳之心,可我不一樣,有人請吃酒,我是去赴宴的,還未想過要幹那方面的事。”
穆敏敏也不說話,埋頭趕路。
千紅樓就在前邊,隔著半條街道,就可以望見。
穆敏敏見快到了,停下腳步,瞥了眼張玉,臉上浮現笑意。
“你笑什麼?”
張玉看向這個陰差陽錯,同行數條街道的女子,初看之下,相貌不算特別驚豔,小家碧玉形的,若非身藏絕世兇器,走在街上,也不會引起太多目光。
“我笑你這個謊沒撒好,你說什麼不好,偏偏說千紅樓有人請你吃酒,放在平日也就罷了,你可知道,今天這座樓已經被包了下來,只招待一位客人。”
“誰啊?”
“新上任的護法堂主。”
張玉笑道:“聽起來夠有面子的。”
他的笑容,在穆敏敏眼裡,成了遮掩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