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呼過後。
楊蓮亭、任盈盈兩人在交椅上坐下。
“楊總管?”
“聖姑主持吧。”
楊蓮亭情緒似乎有點低落,主持神教大朝會,便是權力象徵,平時他都是搶著上的,今天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任盈盈按捺住心中好奇,輕輕點頭。
她起身,望向殿上眾人,開門見山。
“諸位,狄堂主死了!”
此言一出,眾人目光齊聚張玉前方那個位置,有人驚訝,有人則表現不出所料,顯然早收到了訊息,護法堂西苑整支人馬,連同統領唐梟、堂主狄白鷹,統統消失在江西境內,必有蹊蹺啊。
“死在五嶽劍派的惡賊手裡!死在正教最險惡的陰謀當中,死在……”
任盈盈看著下方某人,幾乎咬牙切齒,這股子恨意,卻不是裝出來的。
不少高層暗自點頭,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神教內部鬥爭,那是關起門來的事,護法堂主狄白鷹,舉足輕重的神教重要人物,竟然讓正教就這麼暗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狄堂主的一生,歷經三位教主,輔弼兩朝元老,每一次,他都能及時擺正位置,跟隨正確旗幟,不惜任何代價,使神教變得安定團結……”
說起這話,部分人就不認同了。
他們的親友、弟子,不就成為狄白鷹安定團結的代價了嗎。
“狄堂主死得光榮,死得偉大,我們不會忘記他,神教不會忘記他,天下武林也不會忘記他,我們要拾起狄堂主的劍,繼續同正教戰鬥到底,直至流乾最後一滴血!”
任盈盈說得情真意切,聲音時而激昂、時而傷感,時而停頓,有人猜測,聖姑籠罩在笠帽下的臉龐,已經淚流滿面。
狄白鷹畢竟跟隨過任我行,看來與任家還是有私誼的。
“為狄堂主報仇!”
“等等!”
楊蓮亭沉默許久,還是開口道。
任盈盈、張玉率先回到黑木崖,童玉康卻還沒回來,自己掌握的資訊有限,眼下極為被動,雖然知道狄白鷹之死,肯定有問題,苦於手裡沒有確切證據。
“聖姑,你說狄堂主是死於正教之手?”
“是。”
楊蓮亭問道:“可有證據?”
任盈盈無奈道:“楊總管要什麼證據?狄白鷹死在南昌府,我當時也在,算是第一時間知曉的,這可算證據?”
“聖姑是親眼所見?”
任盈盈搖頭:“那到不是。”
楊蓮亭起身,輕聲道:“又非親眼所見,如何知道正教中人殺的狄堂主。”
任盈盈坐回椅子上,那個熟悉的楊總管又回來了,她倒是無所謂,東方不敗輕易難回黑木崖,對付個楊蓮亭,她有的是手段和力氣。
只是幾位堂主各懷心思,正教虎視眈眈,若立刻以強力手段,除掉楊蓮亭、假教主,就怕內外交困,日月神教成為一盤散沙,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她還不想走這步棋。
她問道:“楊總管有何高見?”
楊蓮亭又問道:“正教中人為何要殺狄堂主?”
下方,忽然有人冷笑一聲。
“楊總管莫非在成德殿待久了,未曾見過江湖上的刀光劍影,以為這是官府坐堂審案,還能分個原告、被告出來?正教中人,殺戮神教弟子,何時需要過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