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暮,密林殘影閃轉騰挪,小尼姑看得眼繚亂。
雙方都以輕功見長,出招速度極快,身法飄逸,就像一黑一白的撲稜蛾子,纏鬥不休,好在玄袍男子已經牢牢佔據上風。
“真是怪胎,年紀輕輕,竟學了這身高明武功?”
田伯光越打越心驚,交手三十回合,自己屢次欲施展快刀,都被張玉找出弱點,精準打斷,只能在快如閃電的紫劍下,被動挨打。
“亂風起沙!”
他後退兩步,將快刀插入地面,猛地朝上一撥,內勁裹挾泥土,飛擊對手面門。
狂風刀法,乃是西域技藝。
這招若在乾旱沙漠地帶施展出來,細沙如雨,極難防禦,應對起來,倒是頗為棘手,不過這是南國,土壤板結,只有五六塊土疙瘩被長刀挑出。
“玉進天池!”
長劍如龍,在空中盤旋著,轉了幾圈,擊碎那些土塊的同時,逼近後面的田伯光,紫光跳動,一劍刺中他肩頭,血飛濺,瞬間染紅衣襟,劍氣鑽入右臂,田伯光握刀的右臂不住顫抖。
“飛鶴啄蟾!”
張玉連著又使出一招華山劍法,紫劍如電,點在刀脊上,田伯光手掌震麻,在兩種痛苦交織下,按在刀柄上的五指不禁鬆動了,紫劍瞅準機會,由下往上一挑。
“噹啷!”
長刀脫掌,飛上半空,又落了下來。
張玉探出左手,接住刀柄,順勢架在田伯光脖頸上,勝負已定,他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如何?”
田伯光心中不服,看了張玉一眼,若能施展出狂風刀法,這小子未必是他對手,至少不能單憑劍法,就贏了自己,只是對方能讓他施展不出刀法真正的威力,便也是人家的本領。
他倒是光棍,嘆了口氣:“我輸了!”
張玉輕笑道:“萬里獨行,狂風快刀,也不過如此嘛。”
田伯光冷哼一聲。
“你不服氣?”
“當然不服氣,這不公平!”
“如何不公平了?”
“你知道我田伯光的名字,知曉我的武功路數,我卻對你一無所知,方才只是輕敵了!”
張玉皺眉問道:“那你要怎樣,方肯心服口服?”
田伯光見有了希望,連忙道:“你若要使我心服,再來打過。”
張玉大笑道:“田伯光,你當我是初涉江湖的稚子嗎?”
“如今你生死操在我手上,我跟你還打個屁啊!
“更何況,你這樣臭名昭著的採大盜,也配談公平二字!”
“依仗輕功高明,翻牆入室,取走那些女子本元時,可曾留給過她們公平?”
田伯光心中暗道,自己留給那些女子的,是足以銘記終身的快樂,怎麼就不算公平呢?不過看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寶刀,瞬間洩了氣,對方武功高強,江湖經驗豐富,自己還真難有脫身的機會。
他想起自己要死於密林中,無聲無息,無感無覺,無人知曉,恐懼感瞬間湧了上來。
“大…大俠,你準備怎樣處置我?”
張玉冷聲道:“你這樣的武林敗類,人間渣滓,當然是死不足惜!”
田伯光聽見個‘死’字,頓時雙腿一軟,險些沒站住,他原本就是個貪酒好色、貪生怕死的人,世間好玩的事那麼多,都還沒享受過啊。
“大俠饒命,我…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