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士臉色微微凝重:“這個字啊,還真有意思啊,難得至極。”
小尼姑心中生出幾分期待:“老先生,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誰嗎?她…她現在在哪裡?”
老漁夫坐在大木盆上,取出菸袋子,把菸絲塞入銅鍋裡,就著之前賣小食攤位留下的半截木炭點燃,‘叭叭’地抽了幾口,打算看他如何編瞎話
麻衣相士不做聲,他自覺究通易理命數,堪破世情,天下之事,皆可知曉一二,何況為人批命?只是紙上這個普普通通的‘琳’字,卻像籠罩了一層迷霧,自己只能在霧中摸索,這還是從未有過的。
命數之奇,甚至不亞於他在福州府遇見那個‘一葉改命’的青衣少女。
“琳者,玉也,還是青色之玉。”
他邊觀察對方臉色,邊試探著問道。
“青色主東方,玉者極尊貴,姑娘要尋之人,莫非身在東方,而且身份凌駕在萬人之上?”
小尼姑微微搖頭,想了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她身在何方,許多年未曾見過了,她如今是何模樣,又是何身份?我都一概不知。”
“嘿嘿!這可難嘍……”
老漁夫奚落地笑了兩聲,把銅煙鍋在大木盆上,磕得‘咚咚’作響。
麻衣相士也不搭理他,繼續細看黃紙上那個‘琳’字。
“木,主生機也,孕育為林。”
“小師父要找的人,莫非就是令堂?”
小尼姑臉色頓變,按說佛門弟子,即為出家之人,心中只能有佛祖,不能有父母,只是……她實在割捨不下,時常念著掛著,又不能明言,時間一長,自覺有愧師門教誨,竟變得有些痴痴傻傻的。
“老先生,你…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麻衣相士又看了半晌,眼中命理如亂麻般,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嘆了口氣,只能放棄,便從世情上推演,隨口說出幾句安慰之言。
“琳者,亦可為玉聲,隨身之物,可感不可見,小師父要找的人……說遠,遠在天邊;說近,近在身旁,可能她時常陪伴在你四周,只是你沒有察覺而已。”
老漁夫微微點頭,這幾句倒像是人話。
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的,若不是走投無路,誰願意把自己的兒女送入沙門?
這小尼姑年幼剃度,大概父母緣分俱淺,那相士所說遠在天邊,近在身旁,多半隻是不忍言之語。
“遠在天邊,近在身旁。”
小尼姑喃喃自語,環顧四周,似乎在想這兩句話的道理。
“小師父,我費了這麼大力氣,實現你的願望,你該付卦金了吧?三兩銀子,可蓋不賒欠啊。”
小尼姑如夢初醒般,掏遍口袋,卻只找出七枚銅板,還是作法事用過的,在門中不了銀錢,在外有師父師姐照顧,她甚少經手銀錢,只能將僅有的銅板遞了過去。
麻衣相士嘆了口氣:“這可不夠啊!”
老漁夫正將銅煙鍋在木盆上敲出幾蓬火星子,沒好氣地起身道:“這位先生,差不多得了,你拿這七枚銅子吃兩個驢肉燒餅,先填填肚子也好啊,何必非要為難一個出家之人呢。”
麻衣相士看了眼老漁夫,微微一笑,忽然指著那隻大木盆。
“小師父,我也不要銀錢了,那木盆下有隻百年老黿,長成不易,你去求這位好心漁夫,將靈黿放了,這場功德,你我三人共享,便也算是我的卦金了,你看如何?”
“狗腳相士,休要胡說,哪來的靈黿……”
老漁夫起身,一時忘了屁股下的木盆,正要遮掩,卻見那黑甲老黿頂起木盆,先探出前足,後是腦袋,緩緩爬了出來,徑直向著白衣小尼姑而去。
麻衣相士心中暗道:“靈黿感應,果然有菩薩骨相,福緣深厚,遇難呈祥,只是六根不淨,難見真我,也不知是幸與不幸?”
做了個牙齒根管治療,痛得兩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