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伕使出了渾身解數,大聲吆喝著,想早點湊齊一船人。
嶽靈珊走到碼頭前,教那算命先生一說,心中倒有些沉鬱,早知道就不冤枉銀子找罪受了。
“呸呸呸!”
“真是夠倒黴的!”
“江海龍神會,祛晦迎運,不可全信,只是江潮與海潮匯聚,倒是可以一觀。”
她想了想,從碼頭上飛身躍起,不顧眾人驚愕的目光,掠過兩三丈遠的水面,落到了一艘外面的輕舟,她遞出一錠三兩重的銀子。
“開船!”
“客人再等幾位,就不用這麼多銀子。”
那船伕甚為年輕,看相貌也才十六七歲,但體格健壯,膚色黑裡透紫,撐篙划槳的雙臂筋肉,極為紮實,有著江上人家的特徵,這個年紀駕船來江上討生活,多半是子承父業,家中幾代靠著這條閩江活著。
嶽靈珊站在船頭,輕笑道:“我若是願意等,就不會選你的船了。”
“那客人站穩當了,江上風大,小心失足落水。”
年輕船伕不再堅持,撐起長篙,掉轉船頭,向著玉壺湖而去。
這一夜能攢到三兩銀子,已是不錯,畢竟船多客少,再等下去,還真不一定能輪得到自己,而剩下來的客人,多半也不是好相與的。
“她也來了。”
張玉站在岸邊,看著那葉小舟在江波上幾個起伏之後,逐漸消失在視線中,從青衣少女凌空越過時,他便已然注意到了,只是未曾看見正臉,但覺背影頗為眼熟。
“嶽不群早有心謀奪林家的辟邪劍譜,算起時間,作為華山派的暗探,這個時候,出現在福州城,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緩步走上那艘單桅帆船。
劉忠問道:“張先生,我們也去玉壺湖,觀看江海龍神會嗎?”
“開船吧!”
張玉盯著漆黑的江面,心中輕笑:“玉壺湖要去,但今夜有意思的只怕不止是江海龍神會,若所料不差,當有幾場熱鬧發生,還都與福威鏢局脫不了干係。”
他側身看向碼頭下游,四五艘烏蓬船正從黑暗中悄然駛出。
“青城派的人,果然也來了。”
幾方人馬,齊聚福州城,目標卻是殊途同歸。
林遠圖當年以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十八支銀羽箭、一百零八式翻天掌,威震武林數十年,他倒是謹記紅葉禪師的教誨,行事正派,多有匡扶弱小之舉,那些年裡交友不少,樹敵卻也甚多。
說來諷刺,不過兩代人過去,交情沒存下,仇恨與忌憚倒是得以長留。
江湖上血雨腥風將起,這場劫波,只怕江湖中人都難以倖免,各門各派的掌門人,或者為了自身野心,或者只是為了門派能在劫波中倖免,選擇在這個時候,吞噬林家這樣的中間力量,壯大自身,只怕不是福州府這一姓的悲劇。
林家之覆滅,並非偶然事件,最終成為引爆了原本就緊張至極的江湖局勢的一根導火索。所有人都發現,即使是正派,也可以為達目的,動則滅人全家,只要找個過得去的藉口……便不用受道義的仲裁!”
“林震南留下的那份傳承,也確實誘人。”
江上起風來哦,張玉站在船頭,看向遠處玉壺湖上的燈光,心中思緒萬千,想著如何從這場風波中攫取好處。
“第一步,先靠近福威號,離得近,才能看得清。”
抱歉,儘快調整狀態,推進劇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