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
“對,就是玉,怎麼了?老先生不能測嗎?”
青衣少女蹙起繡眉,似乎有些緊張。
“能測。”
“那請先生試言之。”
麻衣男子數著頜下白鬚,藉著燭光,上下左右,前後裡外,不時伸出手,在空中比比劃劃,看上去還挺像那麼回事。
只是才說第一句話,便讓嶽靈珊生出要回自己的五兩銀子的衝動。
麻衣男子撫須道:“從字相上看,姑娘的命中人,名中該有個木字。”
嶽靈珊不由問道:“名中帶木?老先生如何看出來的?”
“姑娘請看,玉字,下部為土,土生木屬。”
嶽靈珊啞然失笑:“土生木?名字就帶木?這未免太過牽強了。”
她自然知道自己心中記掛之人的名姓,可沒有個木字。
麻衣男子見她質疑自己,也不動惱,指著頭頂的榕樹,千百條垂下的姻緣繩。
“你看那些捆紮樹上的紅繩,姻緣二字,原本就是牽強,若沒有命運在冥冥之中牽線,如何會讓兩個原本無親無故之人,在人海中相互靠攏,命定終身呢?”
嶽靈珊見他說得一本正經,信了四五分,反正卦金都付了,又不能退。
“你說那‘名中帶木’的,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麻衣男子驚訝道:“奇了!”
嶽靈珊好奇道:“老先生,又如何奇了?”
“他竟然是個無根之人!”
那盞灰白色蠟燭,怎麼燒,也不見少。
燭光極為微弱,卻剛好照亮了兩處地方,那方寫著‘玉’字的雪白宣紙,還有青衣少女的明媚臉龐,仔細看去,從方位距離上來說,蠟燭正好放在兩者之間。
“你說什麼?無根之人,我的命定之人?”
嶽靈珊先是一頓,臉色脹得通紅,‘噗嗤’笑出了聲。她見那麻衣男子還在一本正經,連忙收斂笑意,心中覺得這老先生編故事的能力,比寫《少林方證大戰恆山三定》、《魔教教主與我孃親二三事》的家還離譜。
麻衣男子輕輕搖頭,看向少女,卻是流露出幾絲同情之色。
嶽靈珊饒有興致地問道:“老先生,那你說說,你是如何從這個字上看出,他是無根之人的?”
麻衣男子嘆了口氣,想著怎麼組織語言,才能顯得不那麼粗魯,好半晌才指著玉字那一點,道。
“小姑娘你筆畫太飄,這點玩意,都離體了,自然是無根之人。”
嶽靈珊再也憋不住了,顧不得淑女儀態,笑得前仰後合,好半晌才穩定情緒,她忽然覺得,這五兩銀子,得不算冤,好歹笑了兩場。
“老先生,你繼續說,我與那‘名中帶木’的命中人結果如何?”
“結果不妙啊。”
麻衣男子眉頭蹙起,看向那個玉字。
嶽靈珊笑道:“如何個不妙法?”
麻衣男子搖頭道:“玉字,下部為土,上加一蓋,有棺材入土、截木為牢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