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攪,不打攪,在下亦未寢。”
秦順兒拿過一隻新杯,倒滿清亮的酒水,又給自己滿上。
“那正好,快請入座啊,陪咱家喝上幾杯。”
孟百草笑著在對面圓椅上坐下,卻道:“秦公公有所不知,在下自從脫離錦衣衛序列,蟄伏江湖,夙夜興勞,只擔心貴妃娘娘託付不效,有傷鳳恩,多年不曾沾酒了啊。”
秦順兒笑罵道:“這是屁話!”
孟百草臉色微變,錦衣衛時,他便是權傾一方的千戶,在磨鐵谷,也是說一不二的幫主,被一個小自己二十多歲,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太監斥罵,心中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秦順兒卻繼續說道:“金貂寺、張貂寺、沈貂寺,他們三位,難道不是在為貴妃娘娘盡忠?我秦順兒,難道不是在為貴妃娘娘效力?我們都喝得酒,偏偏你孟千戶喝不得?莫非你比那三位大襠還要夙夜興勞?”
“秦公公說得對,在下迂腐了,這酒孟某喝了。”
秦順兒這等小人,慣會借勢壓人,孟百草無奈,他不敢得罪那三位大貂寺,只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就對了,小杯不盡興,咱換大碗喝。”
秦順兒笑著起身,拿過一隻黑陶碗,提起酒罈,又給滿上一碗,邊倒邊說。
“孟千戶放心,此次刺殺行動失敗,過不在你,是……是寧王早就包藏禍心,進京面聖,還帶著那麼多護衛、江湖高手,他想幹什麼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回宮以後,咱家就這樣分說,貴妃娘娘定不會歸罪於你的。”
“多謝秦公公。”
孟百草聽得心怒放,連忙道謝,如此又喝了六七碗酒,竟微微有些醉意了。
那壇酒幾乎見了海底。
秦順兒見狀,起身走到房間東側,靜靜站著,看向孟百草。
“秦公公,你…你站哪裡做什麼?”
秦順兒輕笑道:“咱家怕你發酒瘋,想離你遠點。”
孟百草正滿頭霧水,忽見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從床榻下鑽出,瞬間到了自己面前。
他瞬間全身驚出冷汗,醉意去了四五分,左手揮拳打出,右手飛速攀上刀柄。
“反應速度還不錯,不愧是後天境高手!”
張玉也不躲閃,輕易奪過佩刀,任由那軟綿綿的拳頭打在自己身上。
“你……你們在酒裡下了毒?”
孟百草正才發覺,自己的內力鬱結丹田之中,全身筋脈酥軟,根本運不上勁。
自己連對手的面都沒見上,已經中招,成了待宰羔羊。
只是秦順兒是萬貴妃的人,如何會幫他害自己?
對了,這該死的閹狗最無氣節。
想來這黑袍金面人隨便一脅迫,他為了保命,就出賣自己。
張玉在他對面緩緩坐下,拿過一隻新碗,給自己倒了最後半碗酒。
“孟幫主,要請你坐下來把酒敘話,可著實用了我大半瓶五香軟筋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