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你來百劍幫作甚?”“為了……刺殺寧王之事。”
如他們這般的無根之人,苟活於世,爭得就是一時榮辱,哪裡又有萬世籌謀,眼見禍事臨頭,生死麵前,便什麼也顧不得了。
“你可認識楊鳳鳴,去年千刀門庇護之人。”
“小人沒聽過這個名字。”
秦順兒怕這位瘟神不信,連忙解釋道:“貴妃娘娘宮中,賜穿蟒袍的大貂寺便有三位,小人這樣跑腿傳旨的六品內侍有八人,平時都各有差事。”
張玉心中瞭然,盯得秦順兒毛骨悚然,才冷笑道:“算你識相,沒騙老子。”
“小人怎敢啊。”
張玉見他毫無骨氣,神情懦弱,更是沒有半點武功,心中暗道,此人是宮中內侍,在萬貴妃面前也受信任,訊息靈通,能出皇宮辦差,若能收為己用,倒可以在京城皇宮內多張耳目。
他淡淡地問道:“想活命嗎?”
那秦順兒頗為識趣,連忙磕頭不止:“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好漢怎麼說,小人怎麼做?”
張玉冷笑一聲:“我也不瞞你,百劍幫刺殺寧王的事,已經露底,此時數百王府高手,將磨鐵谷團團圍住,一隻蚊子也飛不出,你落入寧王手中,他不殺你,萬貴妃也不會再信你,是不是這個理?”
秦順兒聞言,頓時渾身一軟,癱倒在地上。
眼見皇帝龍體欠安,朝中江西出身的科道官員,隱隱有擁戴家鄉藩王入京的跡象。
萬貴妃深受皇恩,卻膝下無子,若是迎年長藩王入朝,一旦江山變色,不是白綾,也是毒酒。
他這樣的宮苑家奴,落入寧王手中,第一個要殺他的,便是萬貴妃。
“老子並非韓宸豪部下,與他合作,不過為了對付孟百草。”
秦順兒有幾分留靈巧心思,不然也不會獲得萬貴妃重用,聽見張玉口風鬆動,無疑在萬念俱灰之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連忙表示願意配合。
張玉從懷中,取出一紅色小瓶,遞給秦順兒。
這還是他在平陽武聖廟中,那個害父欺妹的畜生手中得來的。
………………
“參見孟幫主。”
院門前,三名值夜的百劍幫弟子見了來人,連忙拱手施禮。
孟百草披了件寬鬆袍子,手裡拎著佩刀。
他才睡下,就被叫了起來,心中正煩悶,看了眼身後來喊自己來的百劍幫弟子,又看向門前三人,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也說不來怪在何處。
正要跨過院門,忽然轉身問道。
“我走之後……可有什麼異常?”
“那倒沒有,就是客人說老鼠太多,吵鬧不休,他沒有睡興,讓屬下去取一罈酒,四碟小菜,說要借酒興入眠,酒菜備妥後,他卻讓我去請幫主您來同飲。”
孟百草緊皺的眉頭鬆開,冷笑一聲,心中暗罵:“這條該死的閹狗,真是皇宮中錦衣玉食的日子過慣了。”
青天雲霄,那輪圓月快要升中天,在院中灑下一片銀華。
“好大的酒氣!”
“這是喝了多少?”
孟百草走進房門,酒氣撲鼻而來。
秦順兒正坐在桌前,就著小菜,自飲自酌,喝得不亦樂乎,身在宮廷,雖然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但畢竟為奴為婢,就像籠中雀,半點自由也沒有,往往一旦出宮仗著權勢往往恣意枉為,這也是太監在民間聲名狼藉的原因所在,吃相太難看了。
“孟千戶來了,打攪你休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