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玉佩,若否尋回,那是國丈府之事。於老夫而言,不過一份賞賜,其實無關痛癢。”
“但是……留下一個結了仇的武道天才,老夫會寢食難安。”
“五日、五個月,他不是老夫對手。”
“五年之後呢,老夫氣血漸衰,他那時如日中天。”
喬勿庸像雨夜中的一隻老梟,惡狠狠地笑道:“燕姑娘,你說,老夫能怎麼辦?只能趁小苗尚未長成參天大樹前,先掘了他的根!”
燕三娘心中絕望,盜竊傳國之寶九龍玉佩,威脅皇帝最寵愛的萬貴婦,哪一樁都是滅九族的大罪。
若非錦衣衛不敢大張旗鼓,只道國丈府失竊了一般寶物,早就朝堂震驚,天翻地覆了。
她原本想著,即使失手,也無非搭上自己一條命。
至於九族,她自己也不知道九族在哪裡。
她父母是大同府軍戶,死在某個冬天,她靠著最後半碗稀粥活了下來,後來遇見峨眉派的金頂上人經過,被收為徒弟,才僥倖活了下來。
張玉這時稍微理順內力,他對燕三娘輕聲道:“相信我。”
燕三娘看向他,想起之前那句話‘他是我夫君’,也不知張玉是否聽見。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這話不錯,她心中還是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異樣感覺。
兩人四目相對,女子輕輕點頭。
張玉道:“扶我起來!”
燕三娘扶起重傷的黑袍劍客。
喬勿庸冷冷一笑,卻不在意,他看出張玉沒有再戰之力。
張玉邊劇烈咳嗽,邊笑道:“喬老前輩,刀法蓋世,在下佩服。”
喬勿庸輕笑道:“之前是誰罵老夫是狗的?現在才想說好話,有些遲了。”
張玉慘然一笑,低頭道:“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在下技不如人,情願交出九龍玉佩,自廢武功,從此不再涉足江湖,只求能保全一條小命。”
“老夫答應你,玉佩拿來!”
張玉左手探入懷中。
喬勿庸稍微後退兩步,按住刀柄,雙目盯著張玉的手。
“喬老前輩,九龍玉佩奉上。”
張玉從懷裡掏出一黃色錦囊,繡著龍紋雲紋。
那根穗子以金絲絞成,裡面沉甸甸的,看起來像是九龍玉佩。
左掌的痛提醒喬勿庸多加幾分小心,他笑道:“眼見為實,勞駕你把玉佩拿出來。”
“唉。”
張玉微微搖頭,開啟錦囊,從中拿出那塊明黃色玉佩。
嬰兒手掌大小,正面刻著‘明’背面是許多曲折的線條,細看之下,才發現那宛如一方水池,遊弋著八條龍。
算上佩帶者,合稱九龍。
喬勿庸嘴上說無關痛癢,心中還是微微激動。
他看見的不是玉佩,而是一份潑天富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