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跳閘了?還是保險絲燒了?”凌俐自言自語一番,拿手機手電筒照亮路,找到用電箱。
電閘上下都掰了掰,仍舊沒有反應。
她略一思索,走到客廳窗戶的位置朝外望,果然,平時燈火通明的高樓,現在都沒有窗戶是亮的。
看來是停電了。
這些天一直高溫預警,幾乎家家都是空調二十四小時開啟,雒都的電力網路早已不堪重負,這一次停電並沒有提前通知,只怕是突然發生了電力故障了。
既然是故障,那就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修好。
凌俐倒是不急,區域性的停電她不需要自己查詢原因更換保險絲什麼都的,能做的只有等待。
於是她回到書房,抱著膝上型電腦當成光源,慢慢地朝臥室挪去。
這家裡沒有應急燈,也沒有蠟燭的,手機電量有限,她可不願意用來浪費在照明寫字。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還是重新整理聞看小說好過。
一片寂靜的空間裡,忽然間,門鈴的聲音響起。
凌俐抱著電腦,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候來敲門的,除了南之易,只怕沒有其他人。
是來問她借蠟燭,還是因為一片漆黑中摔跤了現在來求救?
她沒來由地一陣緊張,放下手裡的筆記本,幾乎是小跑著去開門,中途被走廊旁邊的邊幾絆到,雖沒摔倒但是撞得很疼,腿上只怕已經有青紫的印記。
凌俐也顧不上那麼多,急匆匆開門以後,卻發現門外立著的,根本不是她想象中南之易瘦高的身影。
個子小小的,是個女孩子——具體而言,是桃杏。
“粉妹姐,你果然在家!”她笑得眉眼舒展,“停電了我和老師沒法工作,叫你一塊玩遊戲。”
直到被拉到南之易家圍坐在一張方桌前,凌俐還有些雲裡霧裡的。
她還記得前些天南之易帶著防備的疏離,那場失敗讓她的心涼了很多,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又有點好了傷疤忘了疼,桃杏衝她招了招手,她就毫無尊嚴地來了。
不過,1801這人聲鼎沸的樣子,顯然超過她的想象。
數了數,連她在內八個人,六男兩女,除了她一個學渣,剩下的都是學霸。
聽到周圍一圈人七嘴八舌的說話,凌俐總算搞明白了前因後果。
是南之易帶著他的六個學生,在搞什麼開題會,為畢業論文做準備。結果停電了,聚集在家裡的這幫子人不甘心一晚上就這樣廢了,提議玩狼人殺。
正好,狼人殺至少需要八個人,他們七個人不夠又不想改玩殺人遊戲的情況下,桃杏想到了凌俐。
凌俐有些忐忑,她幾乎很少玩這些桌面遊戲,對規則不是太熟悉,更遑論現在是在一堆博士僧裡凸顯自己的智商水平。
好在,不熟悉規則的不止她一個。桃杏大概講了一番規則後,遊戲開始。
第一局由熟悉該規則的南之易當了法官,他面無表情有條不紊地主持著遊戲的進行,聲音不帶一絲起伏,機械地說著“天黑請閉眼”之類的話,竟很有些清冷的味道。
凌俐這一場是平民,什麼身份都沒有,小心翼翼地一輪輪捱著,還是被狼人殺了。
之後她默默觀察剩下的人鬥智鬥勇,對規則的瞭解稍微加深。
第二場她摸到了先知的角色牌,結果第二輪就被殺掉。
第三場南之易下場,摸到了先知,給身為平民的凌俐展示了一把該怎麼當好遊戲裡靈魂人物。
除了第三把,前兩把都是狼人贏。
眼看著快十點了,還沒有來電的意思,南之易組織的這場論文開題會,只剩下兩個打掃戰場的的,正好凌俐都認識——桃杏和陸鵬。
陸鵬一邊收拾著茶杯一邊說:“這麼晚了,杏兒,我是送你回宿舍,還是送你回你阿姨家?”
桃杏聽到,微微側身避開他的視線,從桌上拿起了應急燈,一向討喜的眉眼,似乎蘊著別樣的情緒。
凌俐的角度卻看得很清楚。她怔了怔,也不知道剛才她看到桃杏眼裡一閃而過的厭惡,是不是她的錯覺。
而陸鵬還渾然不覺,嘴角翹起,很明顯沉浸在一會兒可以和心儀女孩同路的淡淡喜悅中。
凌俐忽然想起之前南之易說要撮合他們的事,想必今天特意點名留下他倆收拾東西,也是刻意為之。只是,看桃杏的表現,似乎八字還沒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