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發虛,心臟都跳得快了些,不過終於還是按照原來想好的詞說了出來。
南之易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吃了上百碗牛肉麵,以前也沒見老張送酒啊?還能有這待遇?”
凌俐則是強忍著他質疑的眼神,重重地點了頭。
之後,又堆起滿臉的笑意:“我舅舅從老家拿的,度數不高,今年新釀的可清甜了,您真的可以試試。”
然而南之易徑直坐下,看都沒看那瓶酒一眼,淡淡地端起碗拿起筷子,說:“我不喝酒的,晚上還有論文要寫,必須保持頭腦清醒。還有,你這準備的白酒配滷味,要是再來一小碟花生米,那我就真的提前享受退休老頭的生活了。”
凌俐本來準備了一大堆勸酒的詞,這時候派不上用場了。他拒絕喝酒的理由這樣光明正大又尖酸刻薄,她沒辦法反駁。
她壓抑住心底的微微失望,回答他:“哦。”
南之易挾了一筷子菜正要吃,忽然抬頭望見她微微下垂的眼角,有些不忍心起來。
他才把她扔在雒都兩週,一回來就拒絕她的好意,還損了她一番。似乎,確實有些不妥當。
要麼,喝一點讓她高興一下也好?
南之易抿嘴,說:“要不,就喝一點吧,不能多,一點點就好。”
她臉上的失望一瞬間盡散,幾乎是小跑著進廚房:“我去拿酒杯。”
開啟櫃子,拿出早就看好的玻璃杯,她悄悄握緊了拳頭。
這幾乎是南之易家最大的玻璃杯了,就算不倒滿,也起碼小二兩。
說不定,他就能和她說真話了?
那一日,呂瀟瀟在她耳邊說的什麼酒後亂性的伎倆,她本來覺得是呂瀟瀟太沒節操這也能想,結果最後,她還是被呂瀟瀟說動了。
她給她和南之易之間的關係,定位於“曖昧”,至於什麼時候突破曖昧朝著更親密的關係發展,或者是原地踏步之後又回到原點,她想來想去,還是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但是,南之易渾渾噩噩的,她再躲躲藏藏的,這事永遠沒有結果。
還不如趁著魏葳事件剛過去的熱情,來一點小小的突破。
當然,她的心沒有呂瀟瀟那麼野。什麼酒後亂性,且不論該不該走那麼快,就說呂瀟瀟給她的那瓶東西南之易肯不肯喝,就是個問題。
而且,呂瀟瀟這人臉黑心厚的,保不齊真的就在酒裡下什麼藥。要知道,當年她不就是這樣把祝錦川賣給她自家的小姐妹嗎?
其次,一般而言小說裡敢下藥的,99%都是便宜了別人。
所以,還是她自備的家鄉糧食酒靠譜一點。
拿了杯子出來,凌俐嫻熟地拿起酒瓶,擰開蓋子給他倒酒。
南之易被那杯子在燈光下特別璀璨的光芒嚇了一跳,接著定睛一看,有些無奈:“你怎麼拿了這個杯子出來?這哪裡是白酒杯,這是威士忌的水晶杯好嗎?”
凌俐有些心虛地掩住口鼻:“哎呀!長得太像,我拿錯了。”
南之易心裡一陣無力感,無奈道:“我知道有色盲,沒想到還有形狀盲。你家酒杯長成大肚葫蘆形狀的?”
凌俐鎮定道:“是啊,真的。”
嗯,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本事,她現在也越來越精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