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陽只有一米六五左右,和凌俐略高一點點,在男生裡面確實算矮的。
凌俐怕他心裡不自在,忙安慰:“你還小呢,有些男孩二十歲了也還在長高。”
“姐你不用安慰我,我沒有往心裡去。”他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讓凌俐心生好感。
剛才凌霜問了一陣,再加上之前她手上的紙面材料,凌俐知道,錢陽這些年的日子,並不是那麼好。
說起來,自己沒了全家人,但至少還有個舅舅能倚靠,而錢陽,真的是舉目無親,唯一一個瘋媽,還需要他照顧,所以小小年紀就開始發愁家裡生計的問題。
能在艱苦的生活中,保持這樣一口乾淨整齊的牙,必定是有良好的衛生習慣的。
努力、上進、良好的習慣,這樣的孩子,以後不會差的。
“我也沒糾結了,男子漢嘛,高矮都一樣,不見得我就比高個子差。”錢陽繼續說著對身高的看法。
凌俐抿嘴,笑著附和:“是啊,又不是換電燈泡,長成根竹竿幹嘛。”
錢陽點頭,又一次咧嘴笑開,之後又給自己倒了杯菊花茶,咕咚咚灌下去。
他看起來很渴,也難怪。凌俐就是出入幾次溫差大的環境就搞得要中暑,錢陽之前不知道在門口等了她多久,要說渴和累,只怕他感覺更甚。
凌俐有些懊惱自己現在這傲嬌的體質。
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不過是脫離溫飽線的掙扎半年,就養成了沒有空調過不得的毛病,真是體質虛到有些矯情。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凌俐說起了正事。
錢陽微微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我也不是讀書的料,又沒力氣乾重活,之前去工地,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沒幾天就被人趕出來。想做技術活,比如開挖掘機吊車什麼的,又找不到師父帶我,去技校也沒那本錢。不過,肯幹活總不會餓死,我認路還算不錯,平時也能送送快遞什麼的。等攢夠錢,我就去學門手藝,總歸能養活自己。”
凌俐聽到他說的一番話,忽然間心念一動,問:“你真想開挖機?”
錢陽點點頭,眼裡是嚮往的目光:“工地上機會多,不過我能幹下來的沒幾樣。聽說開挖機只要肯吃苦,還是能學到東西的。要是有機會,我真想試一試的。”
凌俐有些猶豫起來。
她當年也是一路磕磕絆絆過來的,深知關鍵時刻別人不經意的拉一把,會讓她多感激和溫暖。
她現在雖然說不上多有能力,但如果錢陽想去工地上學點東西,她似乎還真認識人能幫他一把的。
不就是謝柯爾嗎?
可是,之前好容易才擺脫的讓她坐立不安的追求,如果因為一次聯絡又再度沾上身,以後又該怎麼收場?
她糾結了好一陣子,終於還是一咬牙,對著錢陽說:“你等等,我幫你問問。”
之後,拿著電話去了樓上。
十幾分鍾後,凌俐下樓回到客廳,看著滿眼期待的錢陽,微微點了點頭。
謝柯爾答應讓錢陽去試一試了,這也算了了一件事。
只是,凌俐卻有些笑不出來。
她看到沙發上自己剛才亂放的包,因為沒有扣上釦子散落一地的資料和筆記本,皺了皺眉,忙收拾了起來。
實在是有些亂。
錢陽看著她憋著一口似地不做完手裡的事就停不下來,又笑了:“小俐姐,你還是和當年一樣,看不得一點點亂的。剛才我本來想幫著收拾的,又想著那是你的東西我不好動,所以才……”
凌俐點頭表示理解,在歸攏好所有雜物後,坐到錢陽對面。
她鄭重其事地說:“師父給你找好了,食宿工地包,學挖掘機技術的錢,以後等你工作了從工資里扣,如果學得好順利拿到證,工作也能順帶著解決。不過,那工地有些遠,離雒都三四百公里,和南溪也不在一個方向。荒郊野嶺的,進一趟城也不容易,可能網路訊號都成問題。這些提前讓你知道,免得你到了那裡叫苦連天的。”
錢陽有些期待又忐忑的表情散去,如釋重負地笑了,嘴裡有些語無倫次:“謝謝姐,謝謝,您的恩情我永不忘的。”
臺詞老套地跟狗血劇一般。
錢陽有些期待又忐忑的表情散去,如釋重負地笑了,嘴裡有些語無倫次:“謝謝姐,謝謝,您的恩情我永不忘的。”
臺詞老套地跟狗血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