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錦川環視著1802,有些錯愕:“田正言把整個房子交給你住?”
凌俐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說:“田老師說他們夫妻倆怕最近幾年都不會回來了,屋子沒人住會舊得很快,電器也會很快壞掉,讓我幫他照看好屋子順便打掃衛生。”
“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把這樣大一個屋子交給你,小心另有所圖。”祝錦川不置可否,只提醒著她。
凌俐有些赧然。
田正言當然另有所圖,圖的就是她能代替他承擔起照顧南之易的重任,至於那位田螺夫人,似乎意圖更加明顯也更加離譜一些。
只不過,他們似乎並沒有料到,魏葳竟然會跟著南之易回來,他們只怕是白費苦心了。
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她趕忙轉移話題:“師父,你之前說的事,到底是指的什麼?”
祝錦川沉默了下來。
今天晚上他要告訴凌俐的事,可能會給她帶來很大的衝擊,也不知道這孩子受不受得住。
但是,如果放任她在漩渦裡掙扎,一次次被懷疑、糾結和迷茫摧毀心志,還不如一次痛到底。
思考了一番,他對凌俐說:“戚婉說的是真的,我和你姐姐有過一段過去。那段感情對我和她來說,都是初戀,也延續了挺長的一段日子,長到我都開始計劃回到雒都後,開始計劃以後我和她生活細節的程度。”
凌俐對此其實已經做過一番假設。當年大她九歲、大凌伶三歲的黑子哥哥,和凌家大妹其實是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
一個是父母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天真爛漫,一個是小小年紀就嚐遍人情冷暖的少年老成,從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發展到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這樣的感情,想必曾經很美好。
從祝錦川描述的時間來看,他們戀愛的那段時間,是凌俐回憶裡,凌伶異常美麗的一段日子。
那時候,她嘴角時常噙著笑意,拖著情竇初開的凌俐,一起看各種言情小說和愛情劇的時候。
有時候凌俐一時調皮跟她開玩笑:“我姐姐這麼美,什麼時候找個英俊的姐夫回來幫我家換煤氣罐啊?”
那時候凌伶嘴角羞澀又甜蜜的笑,似乎依稀可見。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祝錦川。
可祝錦川說完這句話,嘴角淺淡的笑意就消失掉:“我大四那年,她突然音信全無,不接我電話,也不見我。我千里迢迢從帝都趕去她學校,她也避而不見。那次我守在她宿舍樓下三天三夜,好容易逼了她出來見我,結果只換了了深深的傷害。”
說到這裡,他苦笑起來:“她說,她突然醒了,意識到我這樣的窮小子根本配不上她的青春。而且,她已經有了新男友,是個有錢的富二代,已經見過父母,馬上談婚論嫁了。”
凌俐有些愕然。本來很美好的戀情,怎麼忽然間就變了天?
祝錦川似乎也在不是很明白:“我那時候真的被傷得不輕,也很想不通怎麼人說變就變了。從那天開始我覺得自己是心死了,從此放逐了自己三年。直到有一天,我無意當中從以前鄰居口裡知道了些事,才才發現事情似乎有些蹊蹺。”
“有哪裡不對嗎?”凌俐發覺自己的手心有些溼滑。凌伶的變化是在她大三那年顯現出來的,有風言風語說她攀上了自己學校的一位副教授,為的就是有好的實習位置。
祝錦川繼續說:“我曾經委託了和你姐姐一個學校的朋友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她根本是在騙我。什麼富二代男朋友,她壓根沒有交過。她之後的男人,都是些什麼私營老闆、煤礦老闆、好色的教授。這些人除了名聲都不太好意外,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有錢。”
凌俐低下頭,說:“難道錢還不是墮落的最好理由嗎?”
祝錦川抬眸看了她一眼,明顯不贊同她的想法:“你應該知道你的姐姐,她要是想得到哪些東西,明明還有更好的出路和方法,犯不著作踐消費青春,弄得自己像……妓女一樣。”
那汙穢的兩個字,祝錦川有些不忍說出口,可最終還是說了。
而凌俐一陣默然。
被祝錦川這一提醒,她倒是看清了以前從沒想過的問題。
確實,以凌伶的才貌,她想要錢確實有更乾淨也更討巧的方法,哪怕看不上當年一文不名的祝錦川,也犯不著去當被包養的小三,名聲盡喪,哪裡會有好結局?
祝錦川則繼續分析著:“她拋下我和她四年的感情,一夜之間性情大變,從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成了人人喊打被包養的小三。凌伶何嘗聰明,又怎麼會做出這樣不合理的選擇。所以,這背後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急著用錢。”
凌俐驀然抬頭,心裡也認同了祝錦川的推測。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開始留心起她的軌跡,也上門去找過她幾次,想要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凌伶不會見我,就算我用盡心思見到她,也只能得到冷言冷語。之後,我只好委託我的的一個偵探朋友來查這件事,結果發現凌伶每個月都會到固定的醫院問診,耗費大半天時間。”
“問診?”凌俐驚訝,馬上反應過來:“你是說,她生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