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燃一支菸,身體側靠著辦公桌,微垂眼眸誰都不看,接著一句:“凌俐,你先說吧。”
凌俐深吸一口氣,壓住心底蠢蠢欲動的怒氣:“我懷疑,我的卷宗丟失、論壇洩密的帖子,以及這次被受害者家屬找上門來,都是戚婉做的手腳。”
戚婉馬上噙著眼淚反駁:“凌姐,不管是你的卷宗,還是洩密,不是都有人作證了嗎?都是你的一時大意造成的,跟我完全無關啊。”
她又接著說:“我承認今天的事,確實是我的過錯,可我真的是聽到那女人在前臺說她是袁非案子當事人,我也知道凌傑你今天約了人,這才帶她進來的。這一點,前臺的成姐也可以作證。”
說到最後,不出所料戚婉又哭了起來。
可她也不是嚎啕大哭,只垂著頭鼻尖微紅,手及基捏著自己的手帕,肩頭微微聳動,壓抑住啜泣的聲音。
好一朵帶雨的梨花,好一個楚楚可憐的美人。凌俐罕見地冷嗤一聲,心裡不以為然。
可下一秒,她又不由自主擔心起來。祝錦川畢竟是男人,憑戚婉這柔弱無助的模樣,指不定他心裡會偏向誰。
噫,被南之易那貨說了兩句好看,自己還就真的忘記自己這副淡到別人看幾次都記不住的皮囊了,從裡到外,哪裡有資本跟美女抗衡?
然而,戚婉的楚楚可憐完全沒有影響到祝錦川,他微揚著下巴看著她,之後淡淡的一句:“沒到你說話的時候,讓凌俐先說完。”
看戚婉吃癟,肩頭也不聳動了,眼裡微光閃動,呂瀟瀟暗笑一聲,嘴裡低聲嘟囔:“演給誰看呢!”
沒有了戚婉的干擾,凌俐很順利地說完自己卷宗丟失、洩密、被潑水、被受害者家屬找上門的事。
最後,她還把呂瀟瀟之前告訴她的、關於戚婉在法院動手腳換掉證據的事,也都說了。
卻沒注意到,呂瀟瀟一直在給她拼命打眼色、讓她千萬別說的模樣。可惜凌俐這經常把自己憋屈死的貨絲毫沒注意到,平時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在祝錦川面前告狀倒是挺能的,倒豆子般幾分鐘就說完所有事,還面色冷靜彷彿一點情緒都沒有一樣。
再看看小白花戚婉,眼圈紅紅鼻尖也紅紅,眼睛裡帶著幾分無助,還有時不時出來一點鼻音,一切都恰到好處。
跟小白花一比,小白兔凌俐,簡直是個智障啊!
聽凌俐說完,祝錦川接下來的一句就是對著呂瀟瀟說的:“小呂,你在訴訟服務中心丟失證據的事,有相關的證人、物證或者其他客觀證據嗎?還是都是你的猜測?需不需要把你的助理小李,叫過來對質?”
呂瀟瀟啞了火。
唉,對付不同的人要採取不同的策略。她可以仗著氣場和在所裡的地位碾壓小白花,可這一套放在祝錦川身上,完全不起效果。
然而有什麼辦法,小凌子這傻貨一頭撞上南牆,眼看是快沒氣了,可這死了道友,她呂瀟瀟也不能獨活不是?
於是,她乾笑兩聲:“不是猜測,是……推測。”
祝錦川微皺著頭:“這麼說,確實沒有證據?”
呂瀟瀟和凌俐對視了一眼,有些尷尬地點點頭,只盼望戚婉不要再跳出來補刀了。
然而事情果然不順利。
戚婉拿她那帶著些微鼻音的聲音說:“瀟瀟姐說,下了法庭,就是她自由心證的時候……”
祝錦川倒是被氣笑了:“呂瀟瀟,馬老要是知道自由心證被你這樣用,只怕一個爆慄把你彈到十萬八千里外去。”
“凌霄二人組”一個說完了,一個再不敢開口,剩下的時間,都是戚婉的表現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