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的兵馬現在應已潛伏到了寧遠附近,你先前遇到的那一千女真騎兵就是他的先遣部隊,是與不是?」
朱元璋見祖澤潤面露驚慌,又高聲喝問道。
「你怎會知道?」
祖澤潤本能地應了一聲後,又急忙解釋道:「多......多爾袞雖已悄悄前......前來,但他擔心錦州等地有失。」.
「加之隨行的兵士中不少人感染了瘟疫,所以此行只有一萬人左右,而且有三分之一是漢八旗的兵馬,戰力並不強。」
「而今陛下大敗多鐸,兵鋒正盛,若是率軍奇襲,再加上罪臣父親舊部的響應,或可生擒多爾袞,還請陛下三思!」
朱元璋見祖澤潤說話時一臉驚慌,分明是心神已亂,本不該說出如此邏輯清晰的言論,可他偏偏不僅說出來了,還頗具可行性,便知此事是他們先前已經策劃好的。
其目的應是想趁他率軍攻打寧遠,多爾袞調錦州大軍前來之時,救出祖大壽。
一旦祖大壽獲救,以其在遼東的影響力,必能快速組建起一支戰力強悍的兵馬,到時祖家也就有了與他談判的資格。
朱元璋想到這,冷笑道:「奇襲寧遠,怕是你們想奇襲錦州吧?」
祖澤潤聞言,一臉驚慌地道:「錦州自也是要打的,這樣可以斷了多爾袞的歸路,也就有了生擒他的可能!」
朱元璋佯作不滿地怒喝道:「一派胡言,多爾袞行事向來謹慎,他既敢前來,必是有萬全之策。」
「何況多鐸和阿濟格雖已戰敗,但殘兵亦有五六千,再加上孔有德的水師,其兵力已近三萬。」
「而寧遠城城高牆厚,水陸兩軍又可互為犄角,如何奇襲?」
「你分明是見多鐸戰敗,想替多爾袞挽回敗局,才出此策誘騙咱,咱豈會上當!」
他說著,見祖澤潤的意志仍未被擊垮,又高聲喝道:「來人,給咱將這叛逆之人拖下去斬了!」
祖澤潤聞言,立時嚇得面如土色,急忙高聲道:「陛......陛下,罪臣並非欺騙您,確實是有取寧遠之法,還請您容罪臣詳稟!」
其實祖澤潤身為祖大壽的從子,又曾是統兵大將,本非如此怕死之人。
只因他太過在乎祖大壽的生死,擔心一旦祖大壽身死,就無法恢復祖家先前的榮耀,那他便成了祖家的罪人。
再加上他本是一個莽漢,打仗衝鋒或許是一把好手,但論心術謀略,卻是比一般的文士都不如。
他先前之言也是得祖大壽和謀士指點,只是經朱元璋幾次恐嚇,心神早亂。
此刻聽說朱元璋要殺他,覺得營救祖大壽無望,才徹底亂了方寸。
一旁的王夫之自也知朱元璋只是在恫嚇對方,便開口勸道:「陛下,祖澤潤所說也並非全無可取之處,既然他說有取寧遠之策,您不妨等他說完,若覺不可,再治他的罪也不遲!」
朱元璋聞言,冷哼了一聲,喝道:「咱看在王卿的面子上,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不從實招來,咱定讓你生不如死!」
祖澤潤聞言,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他先感激地看了王夫之一眼,隨後低聲道:「陛下,罪臣確實想趁您攻打寧遠之機救出父親,卻也不敢設計害您!」
「罪臣之所以說能奇襲寧遠,是因為罪臣已派人去追殺多鐸,而且在沿途也安排了三四隊人馬,應可擒下多鐸。」
「要是多鐸走運,並未被生擒,逃回寧遠的時間也會延長,這樣我們可讓人冒充多鐸,並做出被圍困的樣子。」
「多鐸與阿濟格是多爾袞最大的助力,他得知此事後,縱使不親自率軍營救,也會讓可信之人
前往。」
「而那時殘兵尚未歸隊,他只能動用手中的兵馬,一旦他分兵,罪臣父親的舊部就會在城中起事,到時縱使擒不下多爾袞,卻也是能拿下寧遠城的!」
朱元璋本還以為祖澤潤有什麼妙計,此刻聽了他的講述,不禁冷笑道:「你算計得倒好,但若多爾袞不分兵,又當如何?」
「或是他反以多鐸為餌,趁咱出關之機,率軍攻打山海關,咱又該如何應對?」
祖澤潤愣了愣,道:「多爾袞一定會分兵的,且不說他與阿濟格和多鐸是親兄弟,一向感情很好,縱使他不顧兄弟之情,但為了穩住他在女真的地位,也絕不會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