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劉大人?”
蔣德璟一邊說著,一邊冷冷地打量著劉昌等人。
隨著蔣德璟的責問聲起,原本好似打了雞血的張燦然等人皆沉默不語。
這時,劉昌開口道:“蔣大人,您此言怕是不妥吧,要知太祖設立六科,就是要六科諸人彈劾不法,矯正時弊......”
蔣德璟冷眼打量了劉昌一番,沉聲道:“劉大人,你口口聲聲說要矯正時弊,卻不知你身為戶部給事中,可知戶部存糧有多少,夠軍中幾日之用?”
劉昌微微一愣,隨即冷笑道:“下官昨日剛查過存糧,京中存糧有......半月之用,所以下官等才提議速戰速決。”
蔣德璟一臉輕蔑地道:“一派胡言!”
“身為戶部給事中,連本職尚不清楚,竟妄言矯正時弊。”
劉昌聞言,臉色瞬間大變,他剛要開口,一旁的戴明說搶先道:“現今說的是申湛然戰敗之事,與糧草何干?”
蔣德璟冷笑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怎會與糧草無關?”
“你身為兵部給事中,竟連如此淺顯的道理都不懂,怎敢妄議軍政?”
戴明說不忿地道:“胡說......”
“放肆!”
蔣德璟高聲喝斷戴明說的話,訓斥道:“你區區七品給事中,竟敢在本官面前胡言,這就是你的禮法?”
戴明說經蔣德璟一喝,原本的張狂立時嚇得無影無蹤,有些驚慌地看向劉昌。
劉昌見狀,拱手行禮道:“蔣大人,太祖......”
“太祖可曾讓你不知謀劃,不通本職,就信口胡說?”
“還是說,你覺得六科就可以不負責任地胡言亂語......”
劉昌才開口,就被蔣德璟一頓搶白。
他心中雖然惱怒,卻知蔣德璟生性耿直,不通人事,與之爭辯,縱使勝了,也落不到好處,便忍住不再開口。
一旁的張燦然見劉昌閉口不言,還以為他心生畏懼,唯恐他失了膽氣,壞了大事,急忙高聲道:“蔣大人,你如此指責眾人,那你可知京中有多少糧食,又有何法擊退女真?”
蔣德璟聞言,冷掃了他一眼,向朱慈烺跪下,恭敬地奏道:“殿下,李、申兩位大人知女真勢大,不可驟然除之,只可固守待援。”
“故在出徵之前已將京外之糧盡數運入京城,再加上前幾日運達的南糧,足可支援京城和軍隊兩月之用。”
“現今戰局正如兩位大人所料,因此臣覺得此時絕不可臨陣換將,以免影響了戰局......”
朱慈烺見蔣德璟所說與申湛然先前的謀劃並不相同,雖知對方是胡謅,心中卻也高看了幾分。
他故意掃了劉昌等人一眼,才看向王家彥道:“王大人,你對此事如何看?”
王家彥先前因在思考應對之策,加之看不起劉昌等人,故一直沉默不語,此刻見朱慈烺詢問,躬身道:“臣覺得蔣大人所言甚是合理。”
“因為女真鐵騎雖強,卻是長途奔襲,加之先前大敗,此戰必不能持久,所以我們只需固守,待其糧盡兵乏後,自會退去!”
朱慈烺滿意地點了點頭,剛要開口,卻見他的一個親衛急匆匆地跑進來稟告,說吳三桂已被多爾袞擊潰。
蔣德璟等人聞報,皆一臉詫異地看向朱慈烺。
而劉昌臉上則再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