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手輕輕撥開交河額前的發,布日古德想好好看看交河的模樣。
很久以前他在大漠右庭見過交河幼時的模樣,那時他已經被許下風和沙的誓言,所以他的父親只能委婉地拒絕大王的好意。
他們曾在最純真的年紀錯過,連朋友都沒得做。只因那時的他不過是一名武士的兒子,而交河則是尊貴的王子。
高貴的王族都生活在黃金的帳篷裡,而武士的一生只有馬背和彎刀。
他曾是他觸不到的雲端。
「我一直用盡全力的追,原以為是追不到的。」布日古德深情地說,「可你落在了我身邊。」
他抱緊了交河,強壯的大手像是攬住了夢裡的雲朵。
「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交河安慰地輕拍布日古德的背,「我們必須先救下大漠中庭。」
布日古德鬆開手,他注視著交河,說:「我的人和彎刀都將為你效勞。」
交河搭著布日古德的肩膀,臉頰緩緩地湊近輕輕一吻便
分開,他的手柔和地愛撫對方的後頸,隨即輕笑著說:「應該給你套個鏈子,扯著你到處走。」
布日古德不置可否地笑,說:「狗才栓鏈子。」
交河神情玩味地搖頭,他撫摸著對方的胸膛,說:「我拴住的是狼。」
布日古德握住他的手,旋即兩人又是一吻,等唇分時,兩人才注意到照透帳篷的天光。
布日古德起身在穿衣時說:「其實你不用太擔心,我覺得迦拿人現在一定被困在路上。」
交河脖子上印著昨夜瘋狂留下的齒痕,他用盔甲遮蓋溫柔留下的傷口,說:「是因為沙暴?」
布日古德胸口上的赤色羽毛晃動,他撥開粗狂的長髮,將彎刀系在腰間,嘴上說:「現在是秋天,沙暴每年在這個時候會從左庭刮起來。從左庭到中庭在到右庭。昂沁說的怪物就算再厲害也不能在沙暴裡行軍,我非常確定。」
布日古德套上罩袍,交河走上前替他整理著說:「那麼我們不能走古河床那條路,翻越以前跑馬的獵場能直接抵達中庭,那樣更快。」
布日古德點頭贊同,而這時帳篷外突然響起馬蹄踏沙的響聲。
「王!有新情況!」
交河和布日古德對視一眼,然後一起出了帳篷。
武士見了交河當即嚥了口乾澀的唾沫,他急聲說:「我在附近的小路巡查,發現了新的足跡。」
布日古德立刻問:「哪條小路?」
武士指著身後大致的方向,說:「那條,以前是鄭國商人常走的商路。但是商人一般都用馬車走,而我發現的腳印很多。」
交河搓揉著雙指,眸子盯著人問:「大概多少人?」
武士眉眼掛著汗珠,猜測說:「大約有幾萬人,都是人的腳印,沒有馬蹄印。」Z.br>
布日古德眉頭緊鎖,他思索著說:「一夜的風沙就能掩蓋足跡,這說明這些人昨夜剛從那裡經過不久。」
武士點頭稱是。
交河望著武士之前指著的方向,說:「幾萬人的規模,現在只有迦拿人才有這麼多人。可他們如果要去中庭,這條路要翻越的沙丘很多,是最不好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