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撫相信他們不會。”
範景文的手微頓,輕嘆一聲道:“在京營的時候,本撫是瞭解他們的,眼下這等形勢,不告訴他們,才是對的。”
“眼下在這湖廣上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本撫,盯著他們,所以本撫就是要叫所有人知道,本撫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是個迂腐的人,這樣有些事才能解決。”
“只是這卻委屈了撫臺。”
那人眉頭微蹙,看向範景文又道:“眼下不止是湖廣這邊,就連孫撫臺他們,只怕對撫臺您都有看法了。”
“求穩不是錯。”
範景文卻笑道:“這一想法,叫越多的人知道,反倒對本撫越有利,畢竟孫撫臺做的事,那同樣是跟重要的。”
“鄖陽轄地的衛所,的確到了必須整飭的地步,不整飭,那漢中等地的發展,就不可能長久。”
“如果浙江、江西等地不出亂,那本撫也不用隱忍到現在,可偏偏這些地方出亂了,那湖廣就必須要速戰速決才行!!”
講到這裡,範景文眼神凌厲起來。
湖廣的位置有多重要,沒有比範景文更清楚的了。
湖廣作為通衢要省,這一圈挨著的無不是險要之地,貴州的平叛剛結束,江西有叛亂出現,河南的災情還在,兩廣是看著消停,但那也僅是看著,據範景文知曉的情況,從陳奇瑜就任廣東巡撫,要在新安搞開海,建新城,這廣東地界啊就沒有消停過,尤其是壕鏡那邊,出現了不少事情。
範景文是肩負著重任來湖廣任職的,但是他不能只考慮自己啊,在湖廣瞭解的越多,範景文就越明白一個道理,他這個位置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畢竟眼下湖廣的不少事,跟一些人牽連的太深了。
要麼乾脆別做,要做就必須做到極致!!
朱由校御極登基以來,他的這一做事風格,在悄無聲息間,已然是影響到了很多人。
“也不知眼下的浙江幾地,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那人聽後,皺眉對範景文道:“現在卑下不擔心浙江,反倒是擔心福建,卑下總覺得福建這邊,不可能就是幾場叛亂。”
“是啊。”
範景文輕嘆道:“浙江還好點,最起碼富庶,可福建卻不同,山多地少,也恰恰是這樣,使得靠海為生的人眾多。”
“別看先前朝廷對海事不溫不火,也就是陛下御極後,這態度漸漸變了,可是福建這邊啊,卻一直存在著海上走私。”
“如果浙江的倭亂是真,那福建就不可能避免,但要是假的,那隻怕有些人,定不會放過福建的。”
“畢竟福建要跟著亂起來,那整個東南就徹底亂了,別忘了,眼下東南成建制的水師,也就福建有了,至於別地,雖說有,但形同虛設啊。”
“希望熊撫臺能穩住福建的局勢。”
那人聽後,皺眉道:“無論如何,福建不能出現大亂,至少要等平倭大軍趕到浙江前,福建不能出大亂子,不然接下來的平倭,必然是會有坎坷的。”
是啊。
範景文心裡暗歎一聲,只是眼下的形勢,他除了能兼顧好湖廣外,對於別處,他沒有任何的精力,也沒有能力去兼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