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下形勢這般複雜,求穩便是湖廣要做的!”
湖廣。
武昌府。
巡撫衙門。
範景文坐於官椅上,盯著趙率教、鄧起龍幾人,語氣嚴厲道:“長沙、衡州幾處府州情況怎樣,本撫要比你們更清楚,在該動的時候本撫自會下令,但沒有本撫之令,你們要做的,就是在武昌府編練新卒!!”
“可是撫臺~”
趙率教聽後,難掩憂色道:“眼下這幾處糧價被哄抬的如此高,關鍵是還緊挨著江西地界,萬一長沙、衡州等地軍民,被此等糧價逼的走上絕境,那難保不會有人選擇鋌而走險啊!”
“是啊撫臺。”
鄧起龍緊隨其後道:“即便末將等在武昌府各地,聚攏流民選練新卒,可是這能被選的終究是少數啊,更多的卻只能暫時安置下來。”
“此等形勢下長沙、衡州幾處要真是生亂,這不止會對我湖廣造成影響,更會對江西等地產生影響。”
“更別說貴州那邊,安逆之叛剛被鎮壓下來,萬一湖廣出現亂子,繼而傳到貴州去,誰知那裡的土司土官,是否會有人想些別的?”
正堂內的氣氛微妙起來。
看著眼前的幾將,範景文欲言又止,可內心的理智告訴他,眼下還不是說的時候,這不是他不信任趙率教他們,實則是現在的形勢太複雜了,湖廣內部也太複雜了,如果他所謀的種種,期間敢出現任何紕漏,那可能就是功虧一簣啊。
“本撫說了,不該你們操心的,就不必操心了。”
範景文沉吟剎那,對幾人擺手道:“行了,本撫還要處理民政,你們先退下吧,把聚攏的新卒,給本撫操練好,敢出現差池,休怪本撫翻臉無情!!”
“撫臺!”
“撫臺!”
趙率教、鄧起龍幾人無不喊著,但範景文卻全然不理會,伏案忙碌起來,幾人見狀,無不是憋著火離去了。
從奉旨隨範景文來湖廣任職,趙率教、鄧起龍他們是鬥志高昂的,畢竟他們此來湖廣,是帶著旨意的。
要隨同範景文一起,解決些湖廣的積弊。
既然是積弊,那就包括軍政方面。
可是從赴任湖廣以來,作為湖廣提督的趙率教,包括鄧起龍、張名世、湯九州、孫顯祖一行在內,除了聚攏流民編練新卒外,至於別的什麼都沒做,不是他們不想,而是範景文不讓。
原本趙率教還想巡察湖廣各處,對湖廣所轄衛所進行了解,可剛在武昌府地界轉轉,就被範景文派人找回來了。
這讓趙率教憋著一股火。
明明有大堆的事要做,卻偏是這樣的,這湖廣提督當的,真是夠憋屈的。
“撫臺,您真不打算對趙提戎他們說嗎?”
不多時,一人從屏風後走出,看著伏案忙碌的範景文,表情複雜道:“萬一趙提戎他們對撫臺您有不滿,繼而產生別的想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