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錯的目光中有電花在閃動,寒柏咳了聲,站起了身,歪歪一伸手,將他拉住,低著眉眼道:“今日別睡地上了。”
寒柏唇角顫動:“那我睡在哪兒?”
歪歪往裡邊移了移,拍拍自己身側:“一起睡吧,地上涼。”
“一起——睡?”寒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確認似的問。
歪歪抬眼,看著寒柏,擺手道:“你別多想,就是單純地一起睡,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寒柏斂起失落,挑眉:“誰多想,你才多想了呢。”
說著,和衣躺下。床很狹小,寒柏的胳膊挨著歪歪的胳膊,胸腔揚起難忍的燥熱。他轉過身,抱著胳膊,留給歪歪一個略顯僵硬的背影。
歪歪瞥了一眼,拍了拍他:“你準備就這麼背對著我躺一晚上嗎?”
不得已,寒柏轉過身來,看著她:“不然怎樣?”
歪歪對他笑:“我們說說話吧。”
寒柏揚起手,枕在臉下:“你說,我聽著。”
歪歪開始細細碎碎說了起來,寒柏靜靜地聽著。說著說著,歪歪開始睏倦,眼皮不知不覺耷拉了下來。她嘴巴又動了幾下,終於沒了聲音。寒柏伸出手,指尖滑過她的唇瓣:“一定要活著回來,我等你。”
是夜,歪歪做了一個特別香甜的夢,夢中她和寒柏在一個美麗如畫的地方,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雞鳴犬吠,小童繞膝,和樂美滿。
寒柏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他盯著歪歪看了許久,像要把她整個印在腦海中一般。可能是他太累了,這段時間日夜守著她,怕她消失,都不敢閤眼。
陽光暖暖地灑在身上,半夢半醒之間,寒柏下意識地摸向身旁,可卻什麼都沒摸到,驚地猛然間睜開眼,詐屍一樣彈起,高呼:“歪歪!”
隨著一聲喊,歪歪頂著一張花貓似的臉衝了進來:“我在呢,怎麼了?”
寒柏這才鬆了口氣,擦了擦額角滲出的汗。
歪歪走過來,把他從床上拽下來:“飯我已經做好了,你快來吃。”
“飯,你做好了?”寒柏一臉難以置信,“是烤雞還是烤魚?”就寒柏所知,她除了這兩道外,什麼都不會。
雨已經停了,清涼的風在緩緩吹拂。歪歪牽著寒柏的手走了出來。寒柏看著石桌上的飯菜睜大了眼。飯是米粥,米粥裡有不少黑色的焦點,寒柏自動忽略,誇讚歪歪道:“你真是太棒了。”心裡想,就算粥不能喝了,還有三個菜呢,一道炒青菜,一道番茄炒蛋,一道……嗯,煮雞蛋。就算都不能吃,煮雞蛋也能吃的吧。
邊思量著,邊抬手幫歪歪把臉上的灰擦去。
歪歪扯著寒柏坐下來,用期待的眼神盯著他:“趕緊嚐嚐看好不好吃。”
寒柏道:“你做的,怎麼可能不好吃。”
歪歪不好意思起來:“我還是第一次做這種……家常菜。哎呀,沒拿筷子,我去拿。”
寒柏制止她:“我去就好。”
一來到灶房,看著那不堪入目的狼藉,簡直像是經過了一場大戰似的,寒柏心裡油然而生一團暖意。跳過去,拿了筷子,又跳出來,寒柏回到桌旁:“做這些不容易吧。”
歪歪仰臉,還在嘴硬:“不,可簡單了,三兩下就做好了呢,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寒柏笑了:“難道……昨天那個嫂子說你不會做飯,你介意了?”
是的,她介意了,可她嘴上卻說:“才沒有呢,你看,我不是會做飯嘛,我才不會把你餓瘦呢。”
寒柏小聲嘟囔:“分明就是介意了。”說這話時,嘴角的笑意滿的都溢位來了。
“你說什麼?”
“沒,沒說什麼。我來嚐嚐歪歪大廚的菜到底是什麼味道,真是令人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