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把獠牙收回:“你在說些什麼?為何我聽不懂。”
“無妨,無妨。”歪歪笑道,目光移向她尾巴上的傷口:“哎,你我都是苦命人,不過你要堅強,相信自己總有出去的那天。”
說著,又忽道:“對了!差點忘記。”她把玉瓶從懷裡掏出,邊走向鮫人邊自言自語:“玉狐說這情人淚能治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個騙子,坑人的騙子!”歪歪忍不住罵她。
正這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好啊,居然罵我,我走了。”
“別!”歪歪猛回身,看向正抱著胳膊笑盈盈和自己對視的玉狐,簡直要流出淚來。
玉狐將視線穿過歪歪,看著歪歪身後人身魚尾的精怪,口中呢喃:“怎麼城主府的地牢裡,還有鮫人。”
“你知道我們鮫人?”
歪歪指著玉狐撇撇嘴:“她可是個老妖怪,她什麼不知道。”
“你才是個老妖怪!”玉狐一個擰身,拋下一句,你在這兒待著吧,便消失在地牢之中。
歪歪烏溜溜的眼珠四處不住地轉,再尋不到玉狐,心中剛剛揚起的喜悅瞬間化成了寒冰:“別走啊!”
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歪歪一屁股坐倒在地,一顆心比這地牢還涼。
“你我都是苦命人,不過你要堅強,相信自己總有出去的那天。”鮫人反過來安慰她。
奇怪,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歪歪抬眼眸瞄她一眼,鮫人向她報以一個慘淡的笑容。
歪歪無奈地鬆了鬆肩,開啟玉瓶蓋子招呼鮫人過來,告訴她這是治傷的藥。鮫人謹慎地思慮了好大一會子,才把尾巴甩了過去。歪歪把眼淚滴在傷口中,隨著呲的一聲,一股氤氳的白氣升起,傷口開始由內而外地緩緩癒合。
兩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神奇的一幕。
鮫人喜道:“這是什麼藥水,竟如此神效?”
歪歪頗有些後悔,早知道這藥這麼好,就不給她用了。
“恩公!敢問恩公尊姓大名!”
“叫我歪歪就好,你叫什麼名字?”她有氣無力地道。
“我叫菱。”
菱,歪歪口中默唸著這個字,腦袋又開始變得昏沉,越來越沉,她再次試圖掐醒自己,可手還來不及抬起,整個人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歪歪?歪歪?”呼喚聲像遙遠的風從海盡頭吹來,歪歪試圖睜開眼睛,可無論她怎麼努力,也無濟於事。
城主和城主夫人出現在牢門外,光鮮華麗的衣裳和骯髒的牢籠真是格格不入,四道精光聚在歪歪身上,杜夫人寒笑一聲:“呵,小丫頭還挺能抗,這時才倒。”
鮫人菱聽見聲音,瞬間躍回水中,本能地隱匿起來。
“今日已晚,明日一早,把她綁好,押解進王城。”
“一切聽夫人的。”
兩人說著漸漸遠去。
菱又爬出水面,看著倒地的少女,不禁疑惑:你這是犯了什麼罪過,竟然要押進王城。
少女美麗的臉龐貼在黏膩漆黑的地板上,緊閉的雙眼纖長的睫毛彎彎翹起,眼皮下的眼珠快速左右滾動著。許多陌生的畫面在少女腦海中閃現,無數陌生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考驗著她脆弱的神經。
“走開!通通走開!”她在昏迷中如是嘶喊。
菱用尾巴清理出一塊地方,把汙水和泥土儘可能地蕩乾淨,然後把少女移了過去,自己則俯臥在她身側,時而眯一會兒,時而看看她。
後半夜,歪歪悠悠醒轉,菱把城主與夫人的對話轉告給歪歪,歪歪也不得其解:“我沒犯過罪呀,會不會是因為我今天打傷一個人?那是因為城主讓他們抓我,我不得已才反擊的。”
菱搖頭:“打傷一個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罪過,一般是罪大惡極之人,才會被送入王城的。”
“罪大惡極?開什麼玩笑!”歪歪驚呼。